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这一夜里,隋安不仅将脚部伤势恢复到能拖动寒铁球行走,并且还利用孙皓的身份、实力控制了百多名内、外门弟子。在后面,这些人就是暴乱的中坚力量。
翌日,外面朝气蓬勃,囚笼塔中依旧昏沉潮湿。
隋安身边散乱地坐着一些人,这些人看似与隋安没有任何关系,各做各的事情,但隐隐约约都会朝隋安这边看上一眼。他们都是被‘夺魂’控制的奴仆。
在隋安的身边什么人都没有留下,孙皓已经返回前面缴纳收集的灵石,就连余盛都被隋安赶走。因为他知道,过不久关照他的人就会到来。
果不其然,大约半个时辰后,囚笼塔第三层的大门轰隆隆打开,两道人影带着刺眼光芒走进。
一人面容颇有英气,气质突出,神色冷峻,眼神锋锐,向着隋安快步走来;另外一人是一名清秀女子,年约桃李,身着蓝裙,行走间带起一阵香气,腰间环佩铿锵响动,跟随着前者。
这二人之名,自是不言而喻。
段风走近隋安,双目中露出带着冷意的光芒,并未直接说话,而是打量了隋安一会,才淡漠问道:“怎样?一夜时间,可有想清楚?”不等隋安说话,他又道:“没想清楚也无妨,还有一些时间,只要赶在明晚告知我便行。”
他俯视着隋安,隋安气息寂静,没有一丝动静,披头散发下什么都看不清楚。
见隋安不言不语,段风突然冷笑出声,说道:“看来你还是没有想清楚,也罢,今日我便不对你用刑,让你再好好想想。钟才,别人都是用财换命,你却是宁死都要保财,段某倒是佩服你的心志,若是颠倒过来,恐怕无需条件,先前用刑之时,段某就会交代得一清二楚。”
“不过……”段风的声音凌厉了几分:“现在我是持刀人,你是阶下囚,这一幕不会发生,你若想活命,就真的得好好想想,千万要好好想想。那两样东西我并非是找不到,只是时间紧迫,不想太过费力。你早一日交到我手中,我就能早一日修炼,实力就能早一日提升,这对我很重要。可是你要知道,这对你更加重要,你现在守着的无非就是想要鱼死网破,可是当你捅不破这层网的时候,你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钟才,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聪明人,应该能够听明白我的话。”
段风略弯了一下腰,近距离看了几眼隋安,哼了哼,转身离去,一道厉芒在眼中迅速闪过:“若是明日晚上还没有答复,我也不会让你空摆一道,你死之时,绝不会那么舒服。”
声音渐渐远去,段风直往前走,娄欣欣看了一眼隋安,悄然使了个眼色,却发现隋安似乎就没有看到,不禁俏面一寒,瞪了隋安一眼,转身跟在段风身后,脸上恢复常色。
可走了几步,就又突然停了下来。
但这次率先停下来的并非是娄欣欣,而是段风。
段风站在原地,面上忽然露出了几分古怪之意,缓缓回头看向后方,眼眸微微眯起,扫视着原地不动的隋安以及周围众人。
不知为何,他突然感觉今日的钟才十分奇怪,他还是他,但又好像不是他,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仿佛有一个和钟才一模一样的人替换了他。
而且从刚才开始,虽然那些人做的很隐秘,但以段风的敏锐还是发现了问题,四周围绕的囚徒在他与隋安对话之时就一直不断地偷看他,而且他们偷看的目光都十分诡异,似乎……隐隐间有一抹恨意。
恨意!
段风感到莫名其妙,他什么时候和这些人惹上仇怨?
偷偷看他的人,至少超越八十多人。他什么时候在囚笼中有八十多‘还活着’的仇人?
他皱起眉头,站在原地,扭腰回头看着隋安等人,过了一会,沉着脸离开。
娄欣欣紧随其后,也观望着后方。不仅是段风,连娄欣欣也察觉到了异常,一些人有意无意地在看着他们,那种眼光很奇怪,就好像是在看着什么仇人一般,而且还是偷偷摸摸地看,悄然回头,或者装作若无其事地偷看,但眼神却是无法掩饰。
她联想起昨日隋安的诡异,突然有些寒意从心底冒出,本来打算等一会就来找隋安,不知为何,想要将时间拖后一些。
轰隆隆~!
囚笼塔的第三层大门关闭,黑暗重新将空间笼罩。
二人刚走,四周一群囚徒、外、内门子弟就迅速涌了上来,百多人以隋安为中心围成一个圈,恭恭敬敬地跪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
一双双崇敬、尊重、虔诚的目光似乎在黑暗中闪光,齐齐看着隋安,仿佛最有素质、铁血冷硬的死士,一切都听从主人的调遣,随时都可以为其赴命。
由于隋安的禁声命令,他们都不敢说话,只是露出眼神请示隋安。
隋安安静无声,保持原有姿势已有数个时辰,从他的身上甚至听不见细微的呼吸声。他似是在休息,又似是在思考,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隋安的眼睛才睁开一条缝隙。
他并未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一众人就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潮水般退去,不发出一丝声响。
他们散开在隋安周围,远的有十数丈,近的有三四丈,虽然各忙己事,但都悄然注意隋安,以备不测。
隋安眼睛睁着一条缝隙,浑浊暗淡的眼珠并无朝气,像是垂暮老人只能勉强看见前方。
他缓缓地站起,弯着腰,弓着身子,像是一棵山崖边垂腰的苍松,迈着步子向前走去。
叮铃、叮铃、叮铃……
身上的锁链与脚镣碰撞响动,随着步子的加深,右脚铐着的寒铁球也渐渐拉动。
咕噜——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