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身为中国天子,光有盖世勇武是不够的,武略还需文韬相济,这几天因为要打仗,算是空闲的了。”史皇帝一脸认真的说。
小姑娘神情表现得不可思议,又闪过一丝敬佩。“陛下是天下的明主。”
史皇帝得意一笑,这事还用说吗?
“你父亲让你来的吧?”他一面说一面收拾桌面上制书,“他交代你什么了?”
听到这话,萧绰脸色不对,有些微红,微微低头不敢看他,不过很快又抬起又来,眼中已水雾朦胧,“陛下何必明知故问呢,如今我已经国破家亡,陛下还要怎么羞辱我......”
史皇帝抬头看着她,有些诧异。
“陛下十年前就开始威胁,到现在如愿以偿,要治我们不识抬举的罪!担惊受怕十多年,现在陛下来了,我们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陛下杀了那么多人,还有什么想折辱的吗,还想要我怎么样.....”
见她越说越凌乱,或许是紧张,或许是害怕,或许是羞耻,以至于越说越乱了。
史皇帝招手叫她坐到身边来,也没生气,总觉得他这些年脾气小多了,并不是历尽千帆的洒脱,或许有一点吧,也不是太多。
更多的可能是拥有的多了,在乎的就少了,也更加大度了,虽然史皇帝平时似乎十分随性,可他内心最深处,一直是个理智到冷酷的人。
“过来。”他直接一把把萧绰拉到自己身边,把紧张不安的人放在他大腿上,打量起这个在他心目中是传奇的女人,神色颇为复杂。
或许她不再是传奇了,自己才是,如果那样,褪去那些光环,面前的人还能让史皇帝心动吗。
那些问题在他这里不足为虑,毕竟史皇帝一直是行动派,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可不是来羞辱你的。”史皇帝面露急色,“如果他们在十年前把你送到大梁,并停止犯边,几十万辽军不用死,很多人还能高枕无忧,做他们的春秋大梦。”
说着他的大手已经不客气的从萧绰衣领伸入。
“那......那时我只有七八岁!”萧绰眼中含泪,“你在关北杀了那么多人,我恨死你了!”
史皇帝用另一只手给她擦去眼泪,“凡日月所照,山河所至,尽为我土,所以朕才是天下共主,中国天子。
中国离乱才给你们可乘之机,如今天下大定,就如汉唐故事,无非有一个轮回而已,辽国也该回到属于它的位置了。
你读那么多书,应该知道道理,你们的太祖皇帝说想做汉高祖,勇气可嘉,不过他不是汉高祖,朕才是。”
“可.......为什么我们契丹人不能做汉高祖。”小姑娘还努力压住他的大手,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服气盯着他说。
“因为我来了。”史皇帝有些急,“天命如此,朕奉天承运,四海皆平,宇内肃清,几十万辽军的覆灭就是最好的例证,乖,把手放开。”
萧绰听完终于乖乖放开了他的大手。
.......
九月初,史皇帝准备率中军三万率先南撤,此时灭辽的战争还没有完全结束,不过局势却完全明朗了,囚车中有很多俘虏,包括耶律贤一家,还有耶律沙一家,耶律斜轸一家,以及一些辽国皇室成员。
随史皇帝走的还有一百多车辽国上京搜刮出来的金银珍宝,萧思温一家,数万大军。
浩浩荡荡的队伍延绵几十里,旌旗不断,萧绰骑了一匹乖巧的小马,跟在史皇帝身边,作为对她的安抚和信任的表示,史皇帝准她带着自己好看漂亮的佩刀。
不过她的骑术和武术相较她姐明显差多了。
史皇帝的大军凯旋,东面对辽国最后的战争还在继续,如今大辽主体还剩两部分,一部分是西北的草原,一部分就是东面辽东。
王审琦和林仁肇大军已经封锁辽东,接下来就是等着困守辽阳的耶律抹只投降。
如果他不投降,则过冬之后,等天气回暖,史皇帝就准备以王审琦,林仁肇两只大军发起辽东战役,彻底夺回辽东,至于防御西北,羁縻控制草原的任务则交给了李继隆和韩德让。
.........
九月初,大梁天气转凉,秋风萧瑟,街头巷尾却依旧火热。
这些年随着天下一统,江南,岭南,吴越,蜀地等各处商旅,陆续沿江河水道到达大梁,位于水陆交通枢纽的大梁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活力。
比之过去十多年,越来越繁华,越来越热闹,人来人往,规模不断扩大,人们对朝廷的信心越来越强,似乎百余年乱世终结就在眼前。
而随着八月中旬,北面战报传来,更是给予全国上下无比的信心和自豪,举国欢腾,陛下御驾亲征,王师直捣辽国都城,俘虏斩辽兵五十万,擒获辽国伪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