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荫幽幽,鸟语花香,碧波清漾,鱼戏浅底。
青莲峰上的一处旷地,茅舍三间,池塘一口,清溪一条。
一身白衣的涂元,正遵循大师姐的命令,在池塘边的柳树下修行。内容十分的简单,也很枯燥,就是不停的挥剑。
呼呼呼,剑锋斩过空气留下的声音异常沉闷,与远处嘹亮的话语声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师弟,小师弟!快跟我去天虹峰看热闹!”
一个面容俊朗,同样身着白衣的青年满是兴奋的跑过来。
涂元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收剑入鞘,负于身后,轻声说道:“二师兄,师姐回来可要责罚我了。”
“放心吧,师姐现在可顾不上责罚了。”二师兄笑的异常灿烂:“大秦国的人又来找事情,师姐马上就要跟人打起来了。”
“打起来?”涂元微微一愣。
大师姐一向稳重,怎么会跟人打起来?
除非………
二师兄仿佛看穿了涂元的想法,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有人贬损咱们师傅了。”
“那师姐必定是要动手的。”涂元说道:“我随你去看看吧。”
“嘿!你这小子,怎么还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好像我是专门来请你出山似的。”二师兄敲了一下涂元的脑袋,笑骂道。
涂元只是轻叹一口气,揉了揉脑袋。
其实也不疼。
…………
…………
天虹峰,试剑台。
这里本就是天剑宗弟子用来比试的地方,如今青莲峰大师姐要与人试剑,消息迅速传开,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有弟子,有长老,甚至有掌峰峰主。
大师姐名唤苏剑歌,她穿着跟二师兄肖遥、小师弟涂元一同样式的洁净白衣,于试剑台一端负剑而立。
她表情严肃,眼神凌厉,光凭这气势,就能压的很多人升不起反抗的念头。
“青莲仙子,你这又是何必呢?”试剑台下一道声音传来。
人们的目光聚向声音的主人,看清之后发现,那是一个在样貌上丝毫不弱于苏剑歌的青年男子。
他一席华服,器宇轩昂,淡淡的说道:“人人皆知,羽化登仙者,再无重返神州之日,与死去无二。你师父青莲剑仙三月前登仙,整个神州无人不知,我说他是个死人,也只是陈述事实罢了。”
“辱我师尊,此事必不能了,上台接剑吧。”苏剑歌冷声说道:“你若输了,就领着你的人滚回朝廷,我天剑宗弟子一心向道,绝不会成为世俗王权的附庸。”
“那我若赢了呢?”华服男子反问道:“你口口声声说,青莲峰惹出的祸患,你青莲峰弟子承担。可如果你输了,是否有权利决定整个天剑宗的去留?”
苏剑歌微微一愣,旋即转身,向更高处的一道身影躬身行礼:“宗主师叔。”
她没有说话,高处的那位也已然明了,有些无奈的说道:“青莲师弟是我宗仅存的一位剑仙,他登仙之后,我天剑宗便再无剑仙坐镇,上三宗的名头怕已名不副实。
但这不是青莲师弟的错,更不是你们这些弟子的错。羽化登仙是每一位剑修的向往,连我也不例外。
错就错在,我们剩下的这些老家伙实力不济,我堂堂宗主,居然无法坐镇宗门,实属惭愧。
如今若是能以一场比试定夺宗门去留,或许能够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这件事情我答应了。”
苏剑歌站直身子,微微点头,而后看向台下:“听到了就上来吧。”
“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华服男子褪去外衣,露出了里面一身暗金色的短打,缓缓走上试剑台,说道:“自我介绍一下,大秦国太子,秦燃,五境,武夫。”
“这家伙看着人模狗样的,居然是武夫?”二师兄肖遥一脸惊讶的说道。
涂元问道:“好歹是个太子,这样形容人家不妥吧。”
“你小子向着谁啊?人家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你还帮着人说话。”二师兄又敲了涂元脑袋一下。
虽然不疼,涂元还是习惯的揉了揉,说道:“同为五境,剑修比武夫多了一把剑,他打不过师姐的。”
“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法宝?”肖遥反问道。
“武夫走的是锤炼自身的道路,只能依靠自身,如果借用外力,反而落了下成,没准更打不过师姐了。”涂元说道。
“你看他这么自信,肯定有后手。”肖遥坚持说道。
涂元没有跟师兄继续争执,因为他也觉得师兄说的挺有道理。
自信必然是有实力作为倚仗的。
况且坚持信念真正只追求锤炼自身的武夫,如今要么半路命殒,要么已经大有成就。而世上还有更多的武夫,都只是修行道路上的普通人。
这些普通人借住一些外力,增强自己的实力,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不论武夫还是剑修,亦或是其他的道路,真正能够寻得大道的,终归只有少数的那么几个人而已。
试剑台上,苏剑歌也很有礼仪的向对方报了自己的姓名,还有境界。
“苏剑歌,青莲峰首徒,五境,剑修。”
旋即,她将长剑握于手中,指向秦燃,“得罪了。”
一剑破空,周身宛如有青莲绽放。
剑修五境,名为筑基,筑成剑基便可以做到剑气外放。
于是苏剑歌剑气傍身,身法迅捷,剑芒直逼秦燃命门。
如果场面就这样持续下去,那秦燃必定是要败的。如果苏剑歌收不住力的话,还会将其重伤。
而看苏剑歌的去势,显然是没有收力的打算。
天剑宗的绝大部分人都了解,苏剑歌对于青莲剑仙的崇拜是近乎于疯狂的,那位秦国太子敢说青莲剑仙是死人,无疑是在自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