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照皋与厘斯签收了宝匣之后,面面相觑,二人平时亦有龃龉,但此时亦成一派,彼此皆知对方想某事,但皆不出声。
良久,照皋乃发言曰:
“天下至大之机,在此宝匣中,汝欲观乎?”
“何出此不臣之言,朝廷律法昭昭,此行乃灭族之罪也。”
“法为人所立,亦为人所执,断而敢行,鬼神避畏。吾闻先发则制人,后发则制于人,若明日上朝,当众宣旨,吾等无能为也,以吾观之,陛下遗诏当传位于大皇子。
大皇子乃前银雕神队之队长,与哈依素来交好,若大皇子继位,吾等终身处于哈依,台吉等辈之下,明矣!吾等先观此诏,胸有成竹而后乃可见机行事。”
“此事须二皇子知晓,而后乃可行。”
其实那厘斯何尝不想看那宝匣中的圣旨,只是别人一提,你立马就答应,那岂不是太不客气了,就好比过年大人给小孩红包,小孩都知道客气的推辞一下,说不用了!不用了!如果大人因为小孩说“不用了”就真不给,那就真是太不懂事了。
此二人来到了二皇子宫中,只见二皇子坐在龙榻上,脚边的锦衣地毯上湿漉漉的,旁边一个明显被踢翻的洗脚银盆,正对着一个扶侍宫女大发雷霆:
“你想烫死孤吗?洗个脚都不会,侍卫,将这贱奴婢拖出去乱棍打死。”
那可怜的小宫女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听到“乱棍打死”时浑身一震,脸如土色,已经瘫到了地上。
那宫中卫士正欲拖将出去行刑,照皋和厘斯已经进了寝宫,忙说:
“殿下且息怒,宫女小过,何必雷霆之怒,古之成大事者,非但有超世之才,亦有坚韧不拔之志,愈是非常之时,愈须心境宁静。
勿须施刑,着此奴婢闭门思过即可。”
那侍卫站那宫女旁,不敢动,目视二皇子。
“就照二位大人意思办,都下去吧。出去把门关上,任何人等不准进来。”
侍卫都出去后,二皇子亦不再废话寒暄,问二大臣曰:
“两位大人深夜来访,必有要事?”
那照皋亦不再拐弯抹角,乃直言道:
“殿下,圣旨到了。”
言毕便将那装圣旨的宝匣拿将出来。
二皇子观之良久,乃开言曰:
“二位爱卿,汝二人皆朕之智囊心腹,在此无不可言,汝等试言之,此宝匣内之圣旨,有何言乎?吾父皇真欲立吾兄为帝乎?”
“某若所料不差,此诏之言其要有三:
其一:传位于大皇子;
其二:随行各文武大臣无罪;
其三:殿下与小殿下当封王,某等三大臣或有恩赏;”
那照皋拈了拈他那三寸来长短的山羊胡子,胸有成竹地说道。
二皇子今天听了照皋的话后,虽然郁闷了半天,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照皋的分析非常有道理,但就人性来说,任何事物都喜欢往好的方向想,哪怕明知道是幻想。
二皇子似乎不服气照皋说魔皇一定会传位于大皇子,乃开言道:
“帝王之心,鬼神莫测,汝真能洞察陛下肺腑乎?若明日朝会打开宝匣,观圣旨非如汝所言,陛下传位于孤,孤定降罪于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