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兄在南京兵部甚是闲逸,素来无事,便写了本书。来,元敬,为兄拙作,你给品评一下?”
戚继光微微一笑,饶有兴致的接过这还带着体温的书本,随手翻看了几页。
不过看了几页之后,戚继光就有点说不出来话来了。
他神情复杂,有些犯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老友写的这本书。
这本书乃是。
这个也倒没什么,至明朝万历年间,社会上的作品已经很多了。
虽然许多古板的读书人仍旧认为这种艺术形式是闲书,无用之书。
可架不住群众喜欢啊。
社会上爱看爱读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了。
戚继光本人只略读过几本,对于这种文体,算是既不反对,也不支持。
只不过,手里的这本跟他之前了解的还是差别不小。
不是基于以往的民间故事或者收集现成的话本编纂而成。
似乎是讲的一个寻常大户人家的故事。
而且……
戚继光眉毛一动,这书中的很多描写也甚是直接露骨。
放下书,戚继光有些尴尬的道:“兄台大作,必定是不错的了。”
“哈哈哈。”王世贞饮下一杯,狂浪笑道:“元敬这话违心了。这书我都不敢署上真名,而事用了只有我与你知道的一个化名。”
“哦?”戚继光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
“实在是为兄也知道,这书里的内容足够惊世骇俗,可谓文不惊人死不休。哈哈哈哈。”
说到此,王世贞似乎甚是得意,又是一仰脖,直接干了一杯白酒。
戚继光也熟知这老友的脾气,只淡淡笑着,没多说什么。
王世贞正继续给自己倒着酒,又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事。
他起身找来了一个随身携带的包裹,又从中拿出了另一本书。
只是这本书就装订没那么考究了。
“有一人找到了我,说是写了此书,希望我能帮助联系书局出版,你再看看?”
戚继光又接了过去,看到书名便是一阵惊叹:
“素知兄台饱读经略,涉猎甚广,没想到兄长竟然还读医书?”
王世贞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他的脸已经开始微微泛红,不过本人似乎很享受这种状态。
眯着眼,呵呵笑道:“元敬见笑了,我哪里懂得什么医书。只是这作者言之凿凿,神情恳切,我于心不忍而已。”
“哦?还有此事?说来听听。”
“这大夫说是有感于各医家和医书记载之紊乱,因此考据实证二十七年,写成了这套医书,希望能把我国之医方做个整理汇总。”
“哦?这可是需要滴水穿石之耐心的工作。”
“是啊,他来见我,说自己为了写这本书,拜渔人、樵夫、农民、车夫、药工、捕蛇者等人为师,并参考了历代医药等方面书籍近千种。可谓是搜罗百氏,采访四方。”
戚继光把这工工整整手抄笔录的书册一合,放在桌边。
轻叹一声:“这位太医院的大夫也是个痴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