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
齐国公府中,长孙无忌将一沓手稿直接砸向长孙冲的俊脸。
“说,这些污秽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面对迎面而来的物件,跪在地上的长孙冲没有躲闪,只是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罗太岁辛辛苦苦中译中,并抄写好的一摞《伺候月子》手稿在长孙冲的脸上开了花。
“这并非你的字迹,到底是何人所书?”
堂前充斥了长孙无忌的咆哮,仆从们听了都低头默默绕开。
“……”
长孙冲目光低垂,但背脊却挺得笔直。
“孽子!还不从实招来?!”
长孙无忌见自己儿子默然不语,怒气更盛,一掌拍在桌上。
就算被打死,也决不能把罗太岁供出来。
长孙冲暗暗下定决心。
然后他就看到自己父亲抽出一条长棍。
一种恐惧在他身体里扩散开来。
过去每一次犯错的时候,父亲都会用这条长棍在他后背上留下青红的印记。
同时也将恐惧烙在了他的心中。
“你说是不说?!”长孙无忌再喝一声,手中的长棍高高扬起。
长孙冲身体一颤,咬牙垂下了头。
砰!
下一秒,一棍就重重的落在了他的背脊上。
长孙冲闷哼一声,在冲击力下身体前倾,若不是及时伸手撑住,恐怕将迎面栽倒在地上。
接着长孙无忌的长棍一刻不停的高高扬起。
长孙冲也下意识挺直身躯……
“宫里来人了!”
长孙夫人趁机抢了进来,急叫道。
长孙无忌的那一棍终于停在了长孙冲的背脊上,相距也仅仅几公分而已。
棍下的长孙冲背脊一紧,旋即睁开紧闭的双目,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何事?”
长孙无忌沉声问道。
“说是冲儿有一册书要呈给姑母长孙皇后,特来自取……”长孙夫人看着自己孩儿受罚,心疼坏了。
“书册?”
长孙无忌皱了皱眉,目光落在散落一地的手稿上。
月子……月内?
“你是要将这些书稿送与你姑母?”他有点反应过来。
长孙冲如实答道:“孩儿听说,若在月内好好调养,可使女子的体质得到改善,一些顽疾也可痊愈……”
顿了顿后他又道:“孩儿又听说,姑母突发气疾,又暂时不便用药,因此想试试此法是否有效。”
“这……”
长孙夫人下意识觉得不药而愈似乎不太可能,这孩子也太肆意妄为了。
但她又不敢说出来,免得再让孩子受苦。
“……”
长孙无忌虽然颇具才学,但月内什么的……却是他的盲点,一时也不敢决断。
“你这些……都是听谁说的?”他只能问长孙冲。
长孙冲自然不会出卖罗太岁,只是坚称是在市井偶然所得。
长孙无忌一时也拿他没有办法,于是拾起手稿快速阅览起来。
就这么一遍看下来,他发现手稿里虽然有一些难登大雅之堂的词语,但通篇都是关于女子分娩后的生活和饮食习惯,并不需要用药。
而且,这些生活和饮食习惯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有些在他看来,倒也颇有几分道理。
站在原地思忖良久,长孙无忌终于下定决心:“看来我还是得亲自进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