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从外面走进来,回头看了看,说道:“圆儿今天没有出去玩?”
“刚刚回来。”淑妃摇了摇头,无奈道:“这孩子,越来越贪玩了。”
“他喜欢玩便让他玩吧。”陈皇无所谓的说道:“朕也不想让他有什么治国安邦之才,以后当一个闲散王爷,也没什么不好的。”
淑妃笑了笑,转移话题道:“臣妾刚才听说,金殿上出事了,陛下生了很大的气……”
“朕一点都不气。”陈皇笑了笑,说道:“朕今天痛快的很,自从登基以来,朕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痛快过,可惜,淑妃没有看到那些人被朕指着鼻子骂的场面……,不过痛快归痛快,就是那小子写的东西太难记,朕差点就忘词了……”
淑妃诧异道:“哪个小子?”
“自然是唐宁了。”陈皇道:“他写的那些话,句句都写到了朕的心里,我大陈的心腹之患,从来就不是草原和西域,就在这朝堂之上,他们当着朝廷的官,却只顾着自己的利益,长此以往,国家不被外物拖垮,就先亡在了他们手里!”
淑妃牵着他的手,说道:“陛下莫生气,臣妾刚刚熬了羹汤,陛下趁热尝尝……”
陈皇喝了羹汤,淑妃忽然想到一事,说道:“陛下,方府老夫人的寿辰快到了,臣妾想出宫回家看看。”
“应该的。”陈皇点了点头,说道:“朕让内府帮你准备一份厚礼。”
淑妃笑道:“谢陛下……”
陈皇看着她,神秘道:“除此之外,朕也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
淑妃看着他,疑惑道:“什么大礼?”
陈皇笑了笑,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京师近些日子不太平静,鄂州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连冯相都牵扯进来,连普通百姓都知道,近日必有大事发生。
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件大事,竟然大到了这种程度。
十余名江南官员被削官罢职,永不录用,冯相名为辞官告老,但近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也是因为江南一事,被陛下罢免。
鄂州之事,放在朝堂上,其实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但就是这一件小事,却牵扯出了这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
冯相一系近乎被连根拔起,江南一派损失惨重,吏部周尚书暂时接任右相之位,如此一来,吏部尚书之位又会空出,不知最终会花落谁家。
甚至连朝中的格局,都因为这小小的吏部代侍郎僭越事件,发生了改变。
当然,江南一个鄂州,便能追缴上来五百万两银子,也令京师百姓惊掉了一地下巴。
江南一州,抵得上国库半年,江南两道富的流油,几名官员便能凑出纹银百万,国库却连几十万赈灾银两都要斟酌再三,江南如此富有,以冯相为首的江南官员还要朝廷对江南减税,别说陛下不能忍,就连京中百姓知道了也忍不了……
……
尚书省。
冯相站在尚书衙前,原本花白的头发已经变得斑白,身体也彻底的佝偻了下去。
王相走到他的身旁,叹息道:“何至于此?”
冯相声音嘶哑道:“老夫为国操劳一生,老夫也想问陛下……,何至于此?”
“冯相这句话,老夫替陛下回答吧。”王相看着他,说道:“草原上完颜部所向睥睨,西域中小宛国蠢蠢欲动,高原上西番也在走向统一,这种时候,江南是万万不能乱掉的……”
王相轻叹一声,说道:“冯相是一个直臣,做直臣,万万不能有私心,以前陛下可以容许你的私心,可现在,局势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