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之中,那先前卖剑的美男子手中轻轻摩挲着一个没有容颜的玩偶,玩偶虽无面孔,但穿着一张百褶裙,大概是个女子,男子眼眸之中带着浓浓深厚的情愫,似水,如梦。放下之时不经意碰到边上的一方五弦琴,扫了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合上了双眼,将五弦琴包好,背到了肩上,走出了水榭。
“阿黄,过来。”阿喜蹲在小巷中,对着老黄狗嘴里发出嘘嘘的口哨声,老黄狗只是一步一步往后退,没有丝毫上前的意思,阿喜一步一步缓缓踱上前,距离老槐树上的那道隐隐也越来越近,若是有心人,也能看到那人影眼中的激动和狂喜。
“呔,小孩,到了冥府莫要怪我!要怪就怪这该死的世道!”老槐树上,一瘦削男子手握短刀纵身一跃,短刀之上闪着森冷的寒芒,甚至还有些许的绿芒,此毒,见血封喉!
阿喜在男子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危机,右脚一点,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小坑,朝着后方迅速退去,与此同时,手中的长剑脱鞘而出,灵巧的在阿喜的手上转了个圈,恰到十足的挡在了瘦削男子落下的短刀上,但是力道的差距让阿喜手中的长剑一下落在地上,虎口也被巨力撕裂,不过好歹是躲过了这一下。
瘦削男子将长剑拿起,看了阿喜一眼却没有想要放过他一马的意思,右脚一点,似飞鸟踏河,十分迅捷的就到了阿喜的身前,这武道二层和武道一层的差距本来就不是简单能够填补的,更何况还是武道二层偷袭之下,这抵抗就愈发的艰难,想要反杀抵抗,只是痴人说梦。
临近死亡,阿喜露出了少年人该有的慌乱和不安,也还有十足的不舍,这不舍并非是留恋这世道,而是蒙武,没有见到这最强的男人,这心目中的战神,没有将手中剑送出,才是阿喜最大的失望!
“小子,不知道大秦,是不能有江湖的吗?!”
小巷之中,突然响起这中道十足的怒吼声,阿喜听出了声音的来源,不顾身前凌厉的杀机,一脸喜色的转头看到小巷口出现的那道身影,而这行刺之人,见到那遮蔽光芒的影子后,一把将手中的长剑朝着那伟岸身影丢去,同时轻身朝着小巷外逃去。
男子想要以此逃脱的计谋十分简单,却也直接,但是他却低估了两者之间实力的差距,武道二层和武道三层的差距,更是天堑,更何况,这还是武道三层中最顶尖的那几人,这差距,不止是云泥之别,而是生死之别!
阿喜只看到那身影右手一动,接着就听到身后重物落地的声音,没有回头,直接朝着那身影走去咧嘴笑道,“蒙武大将军,我总算见到你了!”
前来的蒙武低头将长剑放在阿喜的手中,拍了拍孩子的脑袋,“我知道你,你是阿喜,几个月不见,还是这个模样!”阿喜很是舒适的在蒙武的手下转了转,身前的男子,又救了自己一次,对于其而言,蒙武便是除了阿公外最亲近的人了!
“你这孩子,出去也不说一下,让你阿公担心了好一阵子,我们大秦虽然好,但是也不都是如此,这山下可不像你们山上那么简单,世上最复杂的就是人心啊!”
“我知道了!”阿喜点点头,将那宝剑拾起来递给蒙武笑道,“蒙武大将军,给你!阿喜买来时就想着怎么送给大将军好,现在也有个说法了,蒙武大将军的救命之恩,总不能拒绝阿喜的谢意吧!”
蒙武看着阿喜如清水一般闪着的双眼,咧嘴一笑,接过了这号称飞将军之剑的宝剑,一把抓起了阿喜放到肩头笑道,“这剑我收下了,走,回去吃好吃的!”
“嗯!”阿喜十分开心的笑着,似乎自己的全身家当换来蒙武的这一笑,十分值得。
旧燕国的国都大蓟,虽然不如大梁一般富有人气,商贾遍地,但是也不愧为一旧国国都,城墙宫殿的气势都十分的恢弘气派,来往人数也不少,不过皆是匆匆来匆匆去,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活计,如此一来,也将城中大道上一名大汉衬托的愈发不同。
大汉步伐不快,然而若是注意则会发现其行进速度却是极快,手中拿着一个烙饼,一口咬下去便是大半,两口便解决一个,连吃了三个大烙饼,摸了摸肚子,似乎还有点饿,看了看自己腰间的钱袋,空空如也只好作罢。
大汉身后跟着两名獐头鼠目的家伙,武功不低,也有个武道二层,丝毫不掩盖的看着大汉背后背着的一块玉石,这玉石有三尺长,通体剔透,乃是天才地宝录上能排到二十三的髓玉,是炼制软甲软剑的极佳材料,而像大汉背后背着的这般大小的,闻所未闻,就可知此物价值,不可估量!
大汉撇撇嘴,骤然加快步伐拐入城中的一条小巷,身后两人见此,双眼一亮,施展轻功迅速跟了上去,然而到了巷中深处,只见眼前一亮,两人便丢了性命,大汉一甩自己右拳上的血渍,将两人身上的钱财取走,回到街上没了几个烧饼继续上路,大汉叫古,身后的髓玉是其在山中一拳锤死了一头活了百年的大蛇,从其窝中取来的,至于用处,便是给自家族长做件过得去的衣服穿穿,念及此处,古笑了笑,觉得手中的烧饼更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