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留说得也是实情,胳膊上捆着几层夹着鸡血袋的猪皮,真得行动不便。
“莫哭,这不怪你。”姜二爷拍了拍侄女的肩膀,又摸了摸小闺女的额头,低声问道,“伤得重不重?”
“她胳膊上才多少肉,这么大一个七星镖直接钉在骨头上了,能不疼么。”姜老夫人疼惜地摸着六孙女的额头,“我怕她晚上又起高热,便把唐郎中留在了府中。”
见闺女怯生生地望着自己,生怕挨骂,姜二爷更心疼了,“还是娘想得周到,您和大嫂也吃一副去火的汤药歇一歇,儿把她带回西院去养伤,着人仔细照看着。”
姜二爷用锦被把小闺女的头也盖上,直接命人把软榻抬回西院,姜家四姐妹和姜大郎都起身跟着,院里的丫鬟婆子见此场景,都吓得不轻。
姜二爷拦住侄儿,“你在此照看祖母和母亲,留儿我会安置好。”
陈氏也拉住闺女,“你哭得脸都花了,整理一下再过去。”
姜留被抬回自己房后,直接掀开被子起身,笑着与母亲道,“您别担心,女儿没事儿。”
“胳膊都差点被人打断了,还没事!”姜二爷瞪了她一眼,叮嘱奶娘好事守着她,才转身去任府见唐希良。
听到姜二爷向自己致谢,唐希良回道,“二爷客气了,六姑娘胳膊上的伤并无大碍,静养一月便能痊愈。六姑娘小小年纪便敢行此险招,着实令老夫敬佩。”
听裘叔讲这瞒天过海之计是姜留提出来的,唐希良除了敬佩还是敬佩。
姜二爷抬手请唐希良落座,惭愧道,“是姜某无能,护不住小女,才让她行此险着。为了戏演得逼真,还得辛苦先生在府中住两日。”
对上秦家,便是万岁也只能憋着,姜二爷能有什么好办法,唐希良应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秦家气数快尽了,今日六姑娘受的伤,到时二爷可要连本带利讨替六姑娘回来。”
姜二爷点头,又问裘叔,“具体情形如何?”
裘叔将事情经过详细讲了一遍,然后道,“姑娘受伤之后,刺客便退了,可见他们得到的命令不是要姑娘的命。”
姜二爷点头,“可给凌儿送信了?”
裘叔回道,“已经送了,少爷应会带着康月良和黄剑云回府,若秦成碧敢硬闯府门,他们会出面拦着。”
姜二爷点头,“捉住的刺客可审问了?”
提起那“刺客”,裘叔也有几分无语,“此人名韩乐善,乃京畿中牟人,是个跑镖的镖师。他入京是想战胜六姑娘扬名,被卷入刺杀之中也属意外。”
姜二爷的火气立刻冒上来,“想扬名?很好,猴儿!”
“爷!”姜猴儿立刻上前一步。
“将这姓韩的五花大绑押去西城衙门,交由贺大人亲自审理。”
“是。”
多余的话根本不用姜二爷吩咐,姜猴儿便能明白他家爷的意思:这韩乐善不是想扬名么,那就一路押着这厮走到衙门,让他在西城扬一次名,顺便尝一尝西城百姓手中的石块和烂菜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