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爷虽为官身,但让京兆府的差官保护闺女却有些逾规了,他缓缓摇头,“这也不是长久的法子,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才成。”
刘承是不中用了,自己也没有能撬得动秦家的人情,该怎么办呢?姜二爷挖空脑袋地想。裘叔见姜家三兄弟一筹莫展,便又道,“三位爷无需太过忧心,只要六姑娘不出府,便是秦家派来一等一的杀手,也伤不到六姑娘。”
姜二爷轻轻点头,却一点没觉得放心。
第二日夜里,果然又有刺客妄图进入姜府行刺,被府中的护院拦住,姜府墙外又添了一俱尸体。裘叔捋须站在窗边,望着被寒风吹得干干净净的蓝天。
兵行诡道瞒天过海,是为上策,但因六姑娘牵扯其中,最好的一计却最不可能被姜家和少爷采纳。
那便只能采用中策,从谢清泉那里下手了……
府中有三个孕妇,总这般提心吊胆的怎么能安心养胎?姜留倒背着小手站在窗前,望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桃枝考虑对策时,见丫鬟扶着母亲经月亮门走了进来。
“母亲,当心地滑。”姜留连忙从凳子上跳下,应出房门。
雅正握住小闺女比往日略凉的小手,随她进入房中。
姜留立刻命人关窗、关门,端来炭火盆。
雅正笑问道,“这大冷的天,你开着窗站在凳子上做什么?”
姜留今日遇到难题,想起裘叔每次有所思时就站在窗前,这才打开窗试试吹冷风是否有效果。让母亲这么一问,姜留觉得自己的举动有点傻,便不好意思地抬手摸着冰凉的珊瑚珠吊坠,含糊道,“女儿方才觉得闷,所以打开窗户透透气。”
雅正给她暖着小手,温和又不容拒绝地道,“留儿,将目前的情形跟我讲一讲。你们父女俩什么都不说,反倒更让我担心,日不能安,夜不能寐。”
母亲不是寻常的内宅女子,她或许真能有妙计,姜留将事情和盘托出后,继续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女儿想暂时搬到柳家庄去住……”
“不可。你若去了,家里人更担忧。”雅正略一思索,便道,“秦家如此行事,或许有三重缘故。”
姜留抬头看向母亲,听她分析。雅正道,“这第一重,便是想通过你试一试秦成碧的心性。秦成碧是秦家嫡长孙,被秦相寄予厚望,若他真有此隐患,秦相岂能放心把秦家交到他手中。”
秦家不用交,因为等不到秦成碧接手,景和帝就能把秦家连根拔了。姜留点头,“母亲,第二重呢。”
“这第二重,我觉得秦家或许有以此借口,试一试咱们两府护院的意图。你哥今年入营历练大放异彩,秦相定看出了咱们的意图。他或许想借此机会,试一试裘叔这几年为你哥招揽了多少能人。”
姜留眼睛一亮,用力点头,有道理!
“这第三重,我觉得更为重要。”雅正的目光坚定,言语从容,“除了秦成碧外,秦相还有两个嫡孙:秦家二房的二公子秦城夏和三光子秦城素。秦城夏虽不及秦成碧惹人注目,但依我看,秦相在栽培秦城夏上,费的心思也不少。依我去秦家授琴时所见,秦城夏确实是个好苗子。假以时日,他必不比秦成碧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