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书房把取爷吃点茶的家伙式来。”姜二爷吩咐罢,又对裘叔道,“裘叔最近没去茶楼,近来康安又增了一种新鲜的茶,滋味很是不错,待会儿你也尝尝。”
姜宝很快便捧着一个托盘回来了,裘叔见托盘上放着一个稍大的茶盅,一把手掌大的类似刷锅用的炊帚,一碟冰块,一碗牛乳、一碟砂糖。
姜二爷兴致勃勃地卷起衣袖,先将少许泡好的茶放入茶盅中用小炊帚捣动十数次,然后再添茶,再捣,眼看着茶都被捣出厚厚的白色泡沫,姜二爷才停住,取过干净的琉璃盏,依次放入糖、冰块、牛乳,最后将捣出泡沫的茶缓缓倒入琉璃盏中,直到泡沫浮出琉璃盏才停住,将茶推到裘叔面前,“请。”
琉璃盏底层是白色的牛乳,中层是红色的,顶层是白色的泡沫,且不说味道如何,起码观之赏心悦目。裘叔谢过,双手端起琉璃盏轻嗅又饮了一口。嗯……味道有点怪……
姜二爷兴致勃勃问道,“如何?”
“好茶!”
看着裘叔脸上抖动的伤疤,姜二爷觉得有些扫兴。若想品此茶,须得泛舟江中,再添两个美人弹唱助兴方可品出其滋味,改日约上翰之同去。姜二爷慢慢品了一盏,又吩咐道,“你这几日出去转转,在内院添几个丫鬟和负责洒扫的婆子。”
“是。”裘叔明白,二爷还在担心少爷可能好男色之事,便转开话题道,“二爷,白三爷快回来了吧?”
景隆五年八月,相翼侯三子白晅领恩旨,赴衢州任通判,算着日子也快期满返程了。
姜二爷点头道,“他八月启程往回走,九月下旬该入京了。”
裘叔与姜二爷商量道,“二爷,老夫想派人去杭州罗老爷子的马场买回几匹优良种马,跟随白三爷一起返回,二爷觉得可妥当?”
前太仆寺少卿罗旭书与姜二爷的父亲是故交,姜二爷的得胜和江凌的青龙都是从他的马场里选的,他那里好马可不少。江凌买下的马场需要补充优良种马,从罗老爷子的马场买进再随着白晅一起回来,确实可行。
姜二爷点头,又提醒道,“白三那里我说一声就成,但罗老爷子那边,恐怕你得备足了银子,他的马可都不便宜。”
这是自然,裘叔照着姜二爷的手法,给他冲了一盏不伦不类的茶递上,“生意归生意,交情归交情,老夫已备足了银子,待您写好书信后,就派人赶往杭州。”
凌儿返回肃州,需要多准备几匹好马。姜二爷吩咐道,“取笔墨!”
得了二爷的书信后,裘叔晃悠到内院花园,待六姑娘与管事议完事后,他整了整衣衫走了进去。还没从正事中抽回心神的六姑娘,小脸还绷得紧紧的,抬头看过来时,裘叔竟觉得她比二爷还耀眼。
姜留缓缓回神,请裘叔落座,笑问道,“您老怎么来了?”
“白三爷九月下旬将返回康安,老夫请二爷写了两封书信,一封给前太仆寺少卿罗老爷子,一封给白三爷。”裘叔将书信递上,继续道,“姑娘您看,派谁南下合适?”
姜留展开书信看了一眼,便赞叹道,“我爹的小篆写得实在是太好了!”
裘叔……
姜留陶醉片刻,才道,“选马是大事,得派懂马的人去,回来的路上虽与白三叔同路,但咱们也得有高手随行。让马场的二管事骆斌、鸦叔和呼延叔去。骆斌是相马的行家,呼延叔和鸦叔曾跟随父亲去过罗家马场,白三叔也认得他们,见面好说话,您老觉得如何?”
“还是姑娘想得周到。”谈完正事,裘叔笑问道,“这两日,府中都在议论少爷有心上人的事,老夫不免有些好奇若姑娘选婿,会以才华人品为重,还是以容貌为重?”
冯子进出海迟了半年还没归来,半堂香急需补充上好香料,姜留正想着要不要派半堂香的管事一起南下,听裘叔跟她闲聊,便随口回道,“自是选容貌人品俱佳的。”
不愧是二爷的爱女,裘叔捋胡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