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已经知道了。”
兄弟俩欢欢喜喜地到了北院,一家人都喜气洋洋的。姜松擦着眼泪道,“今日早朝之上,父亲的冤案终于昭雪,回府之后又闻知二弟妹有喜,这真是双喜临门。”
“盼了这么多年,总算盼到这一天了。”丈夫的冤屈洗净了,小儿媳妇有了身孕,姜老夫人边笑边哭,她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去见丈夫了。
姜二爷给母亲擦着眼泪,低声唤道,“娘。”
姜老夫人回神,见小儿子担忧地望着自己,便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安心。
母子三人又说了半晌的话,姜老夫人留下小儿子,拉着他的手叮嘱道,“你一向没轻没重的,卿雅如今有了身孕,你可准不再闹她。”
“是。”姜二爷乖顺应下,接着道,“母亲,儿不想与卿雅分房睡。王氏怀着燕儿时,她将儿赶了出来,自此之后儿与她每日话都说不上几句,儿不想与卿雅再走到那一步。”
姜老夫人笑道,“傻孩子,晚上不同床,白天你们不还是在一处么,想说多少话工夫都够。”
“那不一样。”姜二爷坚持道,“郭静平一直和他媳妇同屋睡,他说看着媳妇的肚子一点点长大,觉得非常感动。还说他媳妇睡着了后,她腹中的胎儿还会动。他的手指头点哪里,胎儿就会到哪里,跟他打招呼,儿也想看着孩子一点点长大。燕儿和留儿没生下来时,儿都不知道她们在母胎里会动,更想不出她们怎么动。儿想守着卿雅和孩子,不想搬出去,更不想纳妾。”
“这是卿雅的意思?”姜老夫人垂下眼皮,显然是不赞同的。
“是儿自己的意思,卿雅已经将西里间收拾出来,与准备与儿分房睡了。”之前是怕母亲伤心才没讲,但为了劝母亲歇了给他纳妾的心思,姜二爷还是决定把景秀的事告诉母亲,“景秀背主的真正缘由,儿一直没跟您说。娘曾几次说把她送到儿院里去,才让她生出二心,想借孟二和溶日的手除掉卿雅。”
姜老夫人皱紧眉头,“她这是痴心妄想!便是没有卿雅,也轮不到她!”
“可她不这么想,李俏不这么想。”姜二爷跪在母亲面前,抬起俊朗的脸,委委屈屈道,“儿生了张惹事的脸,也因此吃过不少亏。娘,儿不想娶妻就是怕麻烦,但儿不娶您和大哥又不肯放过我。儿娶了卿雅回来后,她样样都顺儿的心,如今她有了身孕,能为儿传宗接代。儿不想院里再添人添乱,只想守着她和孩子们安安生生地过日子。”
过了半晌,姜老夫人才叹了口气,“卿雅是不错,若她能为你生下儿子,娘便依着你。”
“多谢母亲。”姜二爷叩首起身时,笑得异常明媚,“您放心,她早晚会给您生出孙子的。”
这孩子!姜老夫人抬手点了点儿子的额头,“媳妇进门才一个多月,你就被她拿捏住了,瞧你这点出息!”
姜二爷抱住母亲的手,“娘一定看出来了吧?卿雅她是带着报恩的心嫁给儿的,进门后处处以您、以儿为先,将她自己放在后头。只要是为了儿好,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做。是儿自己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
握着母亲苍老的双手,姜二爷心里酸涩得厉害,“儿想房里人少些,事情少些,让您少操点儿心。大嫂做不了的事,您就让卿雅和三弟妹做,您只管养养花草,等着抱孙子、重孙子。我爹的冤屈洗净了,卿雅有身孕了,您的心愿也了了。娘不要想着去陪我爹,他有祖父祖母做伴呢,您再多陪儿子几十年吧,儿已经没爹,不能再没娘了。”
自己的心思大儿子没看出来,小儿子却看出来。姜老夫人流着眼泪摸着儿子的脸,道,“好,娘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