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这么说便见外了。”自公公被贬、孟三被杀后,赵氏出门受尽冷落讥讽,今日她带着赔罪的心来,却被宁夫人如此尊敬,她顿得周身通泰,笑容满面道,“妹妹得宁大兄弟出手搭救,虽无大碍但受寒起了高热,侄媳想接她回府尽快请郎中医治,待她退热痊愈后,侄媳再带妹妹登门重谢。”
宁夫人岂肯放孟雅娇离去,她擦着眼泪道,“臻儿至今未醒,京中最善医治落水惊寒症的便是回春医馆的李郎中,我这就派人去请他过来。娇娇既然起了高热,还是不要轻易移动,以免着了冷风再加重病情,等李郎中来了一并医治为好。”
赵氏客气几句,见宁夫人坚持不放侄女走,把守远门的宁家人更是虎视眈眈地盯着她,赵氏无法,只得退回静房。头疼欲裂的孟雅娇见二婶进来了,挣扎着就要起身回府。赵氏没好气的坐在椅子上,“躺着吧,今晚咱们回不去了!”
这里是道观,她若不沉夜回去,拖到明日岂不是闹的尽人皆知,她以后要如何做人?孟雅娇只觉得天旋地转,倒在硬邦邦的床铺上。孟庭晚为姐姐盖好被子,低声问赵氏,“二婶,咱们为何回不去了?”
“宁家不放人!”赵氏紧皱着眉头,“宁夫人已派人去请回春医馆的李郎中了,宁臻至今未醒,看宁夫人的架势,怕是要不好。”
孟雅娇挣扎着抬起头,“不会的,他一定是装的!”
“人家是不是装的,你说了算数?若不是你把人家拖下水,人家怎么装!”赵氏不悦地瞪了一眼只会惹事的侄女,她也觉得宁臻落水没多大事儿,可如今这种情况,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孟雅娇见二婶这副嘴脸,只得紧紧抓住弟弟的衣袖央求道,“庭晚,姐姐不要在这里,姐姐要回府……”
孟庭晚安抚道,“且等李郎中看诊后再做打算。”
孟雅娇泪如雨下,“我不要,我要回府……”
“闹,你再闹!还嫌不够丢人么?非要闹得康安城的人都来看笑话你才满意么?”赵氏见侄女如此不懂事,火气一下就蹿了起来,“你祖母不让你出来,你偏要出来!出来后不去西市买东西尽快回府,却黑灯瞎火地到财神观来看芍药!府里什么境况你不清楚?不帮着分忧只会添乱,娇娇,你越来越不懂事了!”
孟雅娇咬唇,“是有人推我落水的,那人一定是想陷害……”
“是谁?”赵氏追问。
孟雅娇仔细回想,当时她身后站着的分明是黄剑云,为何被她推入水中的却是宁臻?当是她转身时有一阵风刮过,一定是有人趁着她不注意把黄剑云带走了。她恨死了这个人,暗中诅咒他下十八层地狱,“天太暗我没看清楚,但那个人很厉害……”
没看清楚你说什么!赵氏怒道,“你若不到财神观桥上走,人家能推到你?你还是好好求菩萨保佑宁臻平安吧,否则宁家人绝饶不了你!”
孟雅娇辨无可辩,绝望地闭上眼睛。
孟庭晚站起来,“劳烦二婶在此照顾姐姐,侄儿回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