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人立刻将这没眼力的家伙挤开,凑到姜二爷面前,“瞧你这话说的,这个时辰了,二爷能没用早膳吗?二爷渴不渴,咱去听书楼吃茶啊?”
姜二爷笑了,“你们先去,爷得了工夫就过去。”
“得嘞!”众人一听有戏,立刻把路让了出来。
姜二爷走到马车边,挑帘见儿子与三个侄子都呆呆坐着,他拍了拍姜二郎的肩膀,道,“二郎带着三郎、四郎去书院,凌儿跟为夫回府。”
见姜凌起身要下马车,姜二郎连忙按住他,“凌弟坐车回去,我带着三弟、四弟走着去书院。”
“对,对!你哭成这样,咋出去见人啊。”姜三郎也赞同,虽说他看着姜凌出糗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幸灾乐祸,但更多的是惊吓:姜凌哭起来,太吓人了有没有!
小四郎也小声道,“凌哥别难受了,你兜里不是有糖么,吃一块吧,吃一块就好了。”
待侄子们下车后,姜二爷上马车吩咐车夫调转马头回府。他则笑呵呵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小声道,“哭得非常像样,比你妹妹强多了。爹说让你哭,可没说让你哭成这样,我看着都心疼了。”
姜凌绷着浅棕色的小脸儿,气呼呼地转头,忍不住抽了一下小鼻子。
姜二爷知道儿子好面子,递过锦帕忍着笑安抚他道,“对付蒋锦宗这样的老匹夫,咱不能硬碰硬,就得扮猪吃老虎。你听爹的,准没错。”
姜凌不要父亲的帕子,掏出妹妹给他绣的帕子擦脸。
姜二爷用扇子转着帕子,靠在车壁上美滋滋地想着蒋锦宗见到万岁时精彩的一幕。
到了宫门外的蒋锦宗,只觉得神清气爽,只要他将任凌生和裘净除掉,便能高枕无忧了。不管裘净是怎么打算的,他今日一定要抢占先机,求万岁下旨,让任凌生跟他回肃州,只要回到肃州,呵……
半个时辰后,蒋锦宗跪倒在宣德殿内,向景和帝请罪,“微臣奉旨进京,路上本不敢耽搁,但途径西平时,见田中无牛马拉犁春耕,便记起万岁您说春耕农务乃天下第一要事,便善做主张在西平停留两日,命左武卫将士带军马下田,帮百姓深耕田地三日后,才启程赶路。带到康安后,得知微臣是最后一个到的,微臣实在惶恐,请万岁知臣懈怠之罪。”
景和帝温和道,“蒋爱卿是为助农耕才在西平停留,你在三月底前到达康安,何罪之有?免礼平身。”
“谢万岁。”蒋锦宗起身,恭敬垂手站立。
景和帝问道,“西平三州去岁大灾,农田颗粒无收,今春如何?”
蒋锦宗恭敬回话,“回万岁,微臣听老农说西平今年春天已下了两场透雨,朝廷挨家挨户发了种粮和口粮,说是奉了圣旨,让他们安心耕种,百姓都感谢万岁您的大恩大德……”
景和帝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听着蒋锦宗滔滔不绝地讲着路上所见所闻。
蒋锦宗讲着讲着,声音忽然哽咽了。他连忙跪地,请万岁恕他失仪之罪。
景和帝诧异问道,“卿悲从何来?”
蒋锦宗俯身,带着欢喜道,“回万岁,臣不是悲,乃是喜极而泣。就在来拜见您的路上,臣在偶遇苦寻三载的任安寒老将军的孙儿任凌生。老臣见安好,心中就忍不住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