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爷确认道,“也就是说,段大人是景隆四年底、五年初入的御史台?”
“正是。”
姜二爷点头,颇为遗憾地道,“御史考百官之得失,大人在康安待了也有七年了,竟不知杜阁老与丁尚书两位大人的为官作风?”
百官……
段益砯瞪大眼睛,“侯爷,下官今日所奏乃是您为廖青漠买官一事,请侯爷莫绕弯子。”
姜二爷诧异道,“是段御史弹劾姜某数次求见两位大人,与他们共饮,然后为廖青漠求官的。姜某提起两位大人的为人处世,怎就是绕弯子了?”
段益砯……
张文江偷偷抬头打量万岁脸色,见他一派从容,心中更踏实了。
姜二爷转身向万岁行礼,“回万岁。景隆六年,微臣在西城兵马司任指挥使,时任京兆尹的张阁老是在下的上司。张阁老办差常废寝忘食,只有办完手里的事务觉得腹中饥饿,才会进食。张阁老体恤下属,也常让臣等与阁老同桌用膳,常吃的就是京兆府外包子铺的包子,并不饮酒。此事,京兆府官员皆可为微臣作证。”
京兆府两位少尹立刻出班,“臣赵德敏为证。”
“臣杨德祐为证。”
张文江心中舒坦,躬身行礼,略带诙谐道,“臣禀万岁,臣任京兆尹时虽三餐常不定时,但并未苛待下属,还常叮嘱他们要饮食有节,起居有常,请万岁明鉴。”
姜二爷立刻道,“臣作证,张阁老确实常叮嘱臣等。”
京兆府两位少尹立刻跟上,景和帝微笑颔首,百官跟着乐呵,段益砯暗翻白眼。
张文江继续道,“臣记得,前几年乐安侯确实跟臣提过廖青漠任满之事,他只说担心姐夫下一任离京太远,其母见不到其姊,会日日挂记。臣便跟他讲,廖青漠考绩虽评不到优等,但也属及格,若不求高升,在京畿之内谋个县丞的差事并不难。”
丁海全也道,“回万岁,臣方才仔细回想,忆起景隆六年末,乐安侯曾两次到吏部,查调杀害御史台监察御史苏汉青的,原夔州知州胡建庄的升迁履历。当时,乐安侯确实曾问起京畿和河北东西两路,是否有知县或县丞任满,下任空缺之事。除此之外,乐安侯绝无因此事请臣饮宴,便是在酒席宴上遇着,乐安侯也未再提及此事,请万岁明察。”
两位大人会力保姜枫,段益砯一点也不奇怪,御史要的就是头铁不怕得罪人,他们头越铁,万岁越喜欢。于是,段益砯上前一步,朗声问道,“臣禀万岁,廖青漠勒县任上的考绩只能算合格,若无人替他奔走,他根本无法出任太康知县,请万岁明察。”
景和帝点头,“丁卿。”
“臣在。”丁海全行礼,“回万岁,以廖青漠勒县知县任上的考绩,确实无法平调出任勒县知县。景隆六年末,臣将他的名字报在京畿路官员任免册上时,也只将其作为县丞备选。是时任阁老的罪臣秦天野点了廖青漠为勒县知县。臣曾问起缘由,秦天野让臣不必过问,只管下发公文。若段御史不信,可请万岁派人提审秦天野。”
“哗——”百官闻言,掀起一阵热议。
段益砯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紫,好个姜枫,竟将罪责直接推到了秦天野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