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白旸还能说什么,只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再翻过前边的两道山梁便能到太康厢军营地,咱们骑马前行,你尽量跟上,我给你留匹快马。”
“末将……遵令。”柴易安抬手抱拳,待白旸向前急行后,喘息稍定的柴易安吩咐保护自己的十个嘉顺王府侍卫,“你们两人一组,轮流拽着爷跑,今天就是拖烂了爷的腿,咱们也得跟上去!”
虽被侍卫拉着拽着,柴易安还是掉队了。
待他赶到太康厢军驻地时,白旸已带队跑得不见踪影。战袍和战靴都被树枝挂烂的柴易安猛灌了几口凉水,翻身上马就追。
他虽体力不济,但骑术甚佳。寻着马蹄印拼命急追追了上去,待他赶到时发现,白旸和谭耀坤已经兵分两路,留在此处的一路正原地歇息、用饭。
见他们竟都换上了厢军的军服,一身破袍的柴易安翻身下马,脚步不稳地晃到白旸身边瘫坐在地,顾不上说话便忍着不适开始往嘴里塞东西。
虽说他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但不吃饭哪来的体力,没有体力怎么立功?他拼命跟上来,不是当龙套的!
用完饭,白旸拍了拍柴易安的肩膀,右手握剑杀气腾腾地站在三百羽林卫将士面前,沉声道,“一营的弟兄们,我今日带大伙出来,不为操练,而是为民除害!”
白旸抬手一指身旁茂密的山林,“再向西五里的山中有上千山匪,个个穷凶极恶。本将军已向万岁讨了秘旨,今日兄弟们每杀匪一人得银二十两,每杀匪十人官升一级。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面前这座山!就是咱们建功立业之时!我白旸在这儿替万岁、替太康和中牟父老乡亲拜托诸位兄弟了!”
白旸抱拳,深施一礼。
“哗——”
羽林卫的将士们顿时热血沸腾,柴易安的心更是砰砰直跳,就是再穷凶极恶的山匪也不值这个价钱,所以这山里藏的绝不是山匪!若不是山匪,又能是什么人?
柴易安没力气动脑子,干脆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精蓄锐。不管山中是什么人,他今日一定要杀够二十个。他不为那几两银子,也不为升官,只为白旸递给万岁的军功表上,他柴易安的名字能排在前排。
他就不信,自己带着十个人,割不够二十个右耳!
羽林卫将士原地歇息半个时辰后,白旸一顿排兵布阵,待探马来报、进攻信号响起后,白旸一声令下,三百羽林卫将士嗷嗷叫着冲向四姑娘山,反穿将袍的柴易安亦跟着往前冲。不过他没嗷嗷叫,他要节省体力割耳朵!
两千精兵和一千多私兵一照面,便是你死我活。刀剑、鲜血乱飞,喊杀声震得周围几座山头野兽纷纷逃避。
这一战,从午时一直杀到申时。站在满是血水的山洞内,柴易安砍倒面前最后一个人后,拄刀半跪在地上,血和汗顺着他的眼睫毛往下滴答。
此时此刻,虽心跳如鼓喘气如牛,但柴易安还是露出了笑容。因为今天这事儿,他掺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