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东越皇宫里。
太后是昏迷了半个月才醒来的。
又经过一个月的疗养之后,太后的中风程度终于得到了减缓与改善。
毕竟一般来说,四十几岁的人中风的情况很少,可见淘钰当时的死对太后的打击有多大。
如今她虽然醒了过来,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但整个人的精神气色却比以前差了许多,眉眼间也多了一丝难以消去的悲愁。
殷祈就坐在她的床旁,一身暗紫衣袍,贵气逼人,此刻正似笑非笑,用一双令人看不懂的眼神,看着她。
太后背后靠着枕头,双腿盖着被子,就这样半坐在床上。
对上殷祈的眼神,她心中莫名有点慌,有点发怵。
但是,表面上必须得稳住。
她神情淡淡,声音有些有力无气,缓缓开口问道:“皇帝,你是又要微服出宫了吗?”
这两天,她收到了点风声。
殷祈点了个头。
然后继续看着她,一言不发。
太后低下头,叹了口气:“好,那你便去吧。”
看似任由他去,可其实,她心里是有气的。
醒来后她总是在想,如果当时,皇帝没有微服出宫的话,淘钰便不会有胆子做出那样的事情,也就不会死得那样颜面尽失,连葬礼都只能简单了事。
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心痛啊!
肝气郁结,可是又找不到发泄口。
如今殷祈竟然又要微服出宫一趟,估计目的还是一样,就为了去找那逃了选秀的左相嫡女,太后便忍不住心生不满了。
若不是她的权力局限于后宫,手短伸不出去,她必定要派人去将那左相嫡女给刺杀掉!
“太后是在不满朕当时离宫了吗?”
殷祈不但一眼看穿,还要直接戳穿。
就像是,不打算再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一样。
太后又是心头一惊,心虚得脊背发凉,好一会才调整好心态回来。
“皇帝,哀家怎么会呢?”她慈爱笑道,又有些叹息,“常言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怎么能怪到你头上。”
殷祈笑了笑,笑容却是格外危险:“可是,太后在昏迷之时,嘴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太后脸上明显震惊,她严肃道:“皇帝,且不说哀家昏迷时的胡言乱语怎可当真,你是哀家的亲儿子,淘钰是哀家的亲女儿,又怎么可能会因淘钰的死而不满于你呢?”
“那如果,朕不是你的亲儿子呢?”殷祈继续笑着,周身气息却已然骤变。
太后从他身上,看到了确认,看到了疏离,看到了危险,看到了恨意。
他不是在反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