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期放在被子里的手,也一整夜都是冰凉的。
已经连着好几日了,外面的天持续阴着,看不出是什么时辰。
寓期平静无澜的眸子如灰扑扑的琉璃,静静地看着外面青灰的天光。
似乎早已预示了,明媚的阳光将不再到来。
好一会儿后,他收回目光,试图去拿开压在他腰上的手臂。
只是他刚有动作,那只手臂便圈得他更紧。
寓期短暂顿住,看她没有醒过来的意思,继续去扒她的手。
三番两次才成功。
从寓言怀里出来,寓期站在床边,眼神冷淡地看着床上的女子。
倒是头一次比她先醒。
寓期转移目光,接着便轻而易举地发现了她手臂上的异样。
她穿着纯白色的绸质睡衣,衣袖上滑了一段,露出手臂上缠着的几圈绷带。
那绷带上血迹斑斑,经过一夜已经变质成了暗红色。
但细嗅还能闻到血腥气。
寓期浓密的睫毛以不正常的频率抖了几下,垂在身侧的手也在颤抖,最终没有去细看,转身离开了这间房间。
走远了些,才少了几分那种窒息的感觉。
他离开房间后,床上的女子默默睁开了眼。
…
寓期从房间出来后没多久,寓言就跟着出来了,最后在一楼大厅的餐厅,找到了寓期的身影,
他坐在餐桌旁,面前放了一个盘子。
盘子上是简单的食物。
这是他第一次做,勉勉强强能够入眼。
寓期吃了两口就没再动过了,静静地看着身边那扇很大的玻璃窗。
外面是草坪和宽敞的路,路两边有雕塑和路灯,已经不如之前那么干净整洁了。
湿漉漉的地面上落了很多被风刮来的叶子,草坪上的草也长高了不少,无人修理,看上去分外杂乱。
不难想象,再过段时间这恐怕要变得和一开始那般荒凉萧条了。
寓言的脚步声很明显,但寓期目光未动分毫,平静的目光望着外面不知在想什么。
寓言来到他身边,在他面前的盘子端走去了厨房,没一会儿便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寓期眸色暗了暗,视线移到了大门口。
地毯上的血迹已经不见了,但那幅画面已经深深地烙在了他的脑海中,无比清晰。
寓期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握着叉子的手用力到苍白,再睁开眼,已经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明显的情绪波动,而他眼中只有一片冷静和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