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削瘦白皙的手肘撑着扶手,指尖抵着太阳穴,幽深沉静的目光望着显示屏,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阴郁,眉间能仔细观察出折痕。
真稀奇,有什么事难到她了?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寓言。
准备起身时,再一次感觉到了胸口的牵扯感,寓期低头看,衣服扣子被解开,几根线被胶布粘在胸膛上,而顺着线看去,连接的正是寓言面前那台机器。
寓期又躺回去,不再动了。
看着寓言的身影,似曜石般乌黑清冷的眸子中有凌乱的星子,又缓缓闭上眼睛装睡。
她是因为他的伤吗?所以看起来这么烦躁。
这个念头只是在寓期脑中一闪而过,下一个想法就是,看来他的问题很不容易解决,不然她也不会是这个表情了。
寓言想问题太过专注,也没有察觉寓期醒过来一次。
她确实遇到了大问题。
寓期的芯片遭受到了难以修补的耗损,必须再重新找一些制作他芯片的原材料才行。
难办的是,她制作寓期的原材料,是在她很久以前无意找到的。
一种珍稀材料,那已经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
因为这材料太过稀少,又没有什么能够使用它的机会,所以被搁置了。
直到制作寓欺时,才被寓言拿出来。
这一千多年,寓言没有再看到过这种材料。
大概率是已经绝迹了。
所幸,他芯片的耗损度不高,并不会引发太大的危险。
之后只会在使用能量过度时,身体会难以承受,出现疼痛,也可能会加剧碎片损耗。
寓言眉间浮现一抹沉思。
虽然原材料不是没有找到的可能,但她已经不准备找了,要想免除他的疼痛,她有更好的方法。
寓言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少年,眼神柔和下来。
她坐在椅子上没动,雪白指尖在空中转动了一圈,一缕细微的黑雾飘出来,钻入了少年的胸口内。
…
次日,寓期醒来时胸口的线已经拆了。
寓言不知去了哪儿不在房间。
外面雨停了,但天还阴着,青灰的天光泛着某种幽冷的意味。
寓期下了床,踩在拖鞋上,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冰凉的空气被风吹了进来,夹杂着草木味和泥土的腥味。
寓期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心情不佳,但感觉身体轻松了很多,不像前两日总有种沉坠的感觉。
他摸了摸胸口,难道是伤痊愈了?
可看她昨晚那遇到重大事件的样子,不像能这么轻易把他治好。
寓期不再想那么多,他接触到外面的空气,心里那股想要出去的念头越发强烈,只短短时间,寓期就下定主意,今天要和寓言开口提出离开这里。
吹了会儿风,手脚开始有些冰凉。
寓期将窗户关上,转头去了浴室。
一时间只有哗啦啦的水声。
寓期捧了一捧凉水,脸埋进去,微微顿了顿,他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好像这次回来有些太安静了。
那些乌鸦呢?
还有古堡周围生存着很多神秘的生物,例如之前那些血棘之类的,总是会搞出些动静。
这两天却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只有风声和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