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们就此离去,那豢养妖鬼的异士难道就会放过徐府?”封越低声问道。
“妖鬼炼制极为繁琐,并且此等祟物与那身后人心意相通,若是将之斩杀,那身后人也会受到极严重的内伤。”老道人徐徐解释道。
“如此一来,短期内徐府上下起码是安全的,这便是我们为徐府争取的时间。”
“徐老爷被害,这件事情传到朝堂,必然会遭到朝堂的重视。”
“待得朝堂专人临至,那背后人一定投鼠忌器……至于之后怎么解决,便是要看徐府在朝堂上的博弈了。”
听闻此言,封越微微点头。
那身后人为了寻仇害死了徐老爷……这是最理想也是最好的可能性。
可若是这身后人是受人指使,那其中的意义便极大了。
玄微观很小。
观中仅剩的两个道士也弱得可怜。
这样一个小小的道观,朝堂上随意扑腾出来的一点水花,都足以将之淹没。
是以,朝堂之事,这老道人唯恐避之不及,岂会沾染在身再立因果?
“可我们坏了那背后人的好事,那人一定会寻我们泄愤。”封越忧心忡忡道。
老道人微微一笑,得意道:“此次事了,我们迁观便是了。”
“只消我们偷偷摸摸地走,这天下之大,那人一定寻不到我们的。”
“如此一来,我们既结了你师祖的因果,又摆脱了朝堂的因果。”
“甚好!甚好!”
说到最后,老道人笑得眯起了眼睛,微微翘起嘴角,轻抚雪白胡子,全身那种仙风道骨的韵味一扫而空,倒是像个奸诈的商贾老头。
“可是……师傅……”封越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那只妖鬼如何灭杀?”
要知道那蜘蛛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封越甚至连一丝挣扎的心思都没有。
“虽然过程凶险,但总算是有惊无险,让贫道摸清了这妖鬼的路数。”
老道人摇头晃脑地说着,语句中颇为神秘,有些故弄玄虚的成分。
他微微抬了抬眼皮,看到封越一脸便秘的表情,也不逗他了,径直道:“这样吧,你去把方才裹住贫道的巨茧取来,贫道为你解释一下。”
封越当即取来了巨茧。
老道人围绕着巨茧走了一圈,时不时伸手摸了摸那如同钢丝一般坚韧的巨茧,嘴巴里啧啧称奇。
他取来蜡烛,在巨茧上炙烤了一会儿,然而这如同布棉般的巨茧竟怎么都无法燃烧起来。
方才为了破开巨茧,封越亦是用过火烤,发现这巨茧水火不侵,故而对这状况丝毫都不意外。
哪想老道人从怀里摸出了一道符纸,用烛火引燃,随后老道人手捏符纸,嘴里念念有词,最后猛然睁眼,将这团火焰丢在了巨茧上。
“蓬!”
一道沉闷地声响骤然而起,如同丢在了猛火油上一般,原本只有小小的一团火焰噗地一涨,瞬间将巨茧包裹。
这一瞬间,封越仿佛听见了无数鬼祟痛苦哀嚎的声音。
火焰之中,巨茧正在迅速凋谢、毁灭。
最终彻底消失。
连一摊灰烬都未曾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