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后,槐纵捕捉到了蹋顿的踪迹,他随即将大军一分为二,由两面包抄过去。蹋顿也很快发现了槐纵的影子,顿时魂飞魄散,不敢怠慢,立刻带着人向白山方向靠拢,同时派人向难楼求援,希望他能让自己进入他们的地盘避一避槐纵的风头,没曾想人刚刚派出去,槐纵就亲率大军杀到。
一万红了眼的鲜卑人如潮水般从地平线上涌来,隆隆的马蹄声犹如惊雷,从远处滚滚而来。蹋顿再也顾不上牛羊和俘虏,下令轻装前进,舍命狂奔。
跟着辎重队伍前进的刘备嘴里苦得像吃了黄连,他跟着蹋顿是想立点功的,没想到槐纵这么快就追了上来,而蹋顿平时那么豪迈的人物,看到槐纵居然和老鼠看到猫一样,连一点抵抗的勇气都没有,只知道逃命。
蹋顿跑了,他就算想转身接战也没有这个实力,干脆让人将牛羊赶得到处都是,然后一口气下令斩杀了三百多受伤的俘虏,一人双马甚至三马开始逃跑。他的这个决定为他们赢得了逃跑的时间,鲜卑人为了抓获那些牛羊,不得不分出一部分人手去围堵,而多余的战马也让刘备保证了逃跑的速度,让他没有被鲜卑人立刻赶上。
不过,他屠杀俘虏的决定却成功的激起了槐纵的怒火,槐纵看着鲜卑人的尸体暴跳如雷,发誓非要抓住下令的这个人不可,他亲自率领大军猛追,追得刘备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在马上连跑了两天,最后在无为谷附近被槐纵追上。两天的奔逃之后,刘备身边只剩下几十个人,根本不是鲜卑人的对手,一个冲锋过后,他们就像被巨浪卷走的稻草一样,不留下一点痕迹。
刘备见机快,一年形势不对,跳下马,拉过一具尸体挡在自己身上,满脸涂上血,倒在地上装死。听着耳边轰鸣的马蹄声,他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槐纵一直以为蹋顿就在前面,根本没把这几十个散卒放在眼里,也没有时间打扫战场,带着人一路追了下去,非要把蹋顿抓住不可——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蹋顿下的命令,刘备这才捡了一条命。也许是老天开眼,他除了大腿中挨了一刀之外,居然没被马蹄踩一下,让劫后余生的他大呼侥幸。
遭此一败,刘备不敢多作停留,万一再遇上鲜卑人,可不一定还有这么好的运气。他从战场上拉了两匹无主战马,一路向南。
槐纵终于追上了蹋顿,把蹋顿围住,蹋顿反而安下心来,他大大方方的来见槐纵,一见面,他就笑了:“王子的腿好了?”
槐纵愣住了,随即破口大骂,一马鞭抽了过去:“你敢偷袭我?”
“不是我要偷袭你,是遄结他们要偷袭你,我有什么办法?”蹋顿反手抓住槐纵的马鞭,笑眯眯的说道:“我不一起动手,你现在还能捞得回几头羊?你真以为我傻到连把牲畜烧了埋了都不会?”
槐纵眼珠一转,随即明白了蹋顿的意思,他悻悻的收回马鞭:“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了?”
“这不算什么。”蹋顿一点也不觉得这是讽刺,他大模大样的摆了摆手,“过会儿你还得重重的谢我呢。”
“难道你把丘力居的人头拿来了?”槐纵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那我可没那本事。”蹋顿很坦然的说道:“我要是能做到,也不至于出这种主意来帮你了,直接带着五千人往你大营里一投,让汉人一刀把楼班宰了多好。”
“那你有什么事能让我谢你?”
蹋顿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起了宁城的情况:“你们攻城还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