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愣了愣,盖好被子就站了起来。
地上滴了一些水,柳安又拿袖子擦干净了,才走出房门,关好了卧室的门。
客厅地上就有点多了。
她想起阳台的扫帚,去拿了过来把地上的呕吐物扫在一起。
田园时代真是什么工具都有。不过也幸亏是这么平的地板,才能这么方便把污秽都扫在一起,直接扫到这个有把手的容器里。
提到卫生间倒在了上厕所的地方,她想了想,把自己的新外套脱了下来。
里面反正还穿着一件。
但客厅地上残留扫不干净的地方有点大,用新衣服去擦……她有点舍不得。
看了看旁边放的一卷纸,她扯下了一点,出去蹲在客厅地上,先用手再拢了拢,才拿那张纸把周围擦干净了,最后包着那一点点东西回到卫生间。
把手洗了洗,她才出去。
想了想,找到了今天买的另外一条裤子,她回到卫生间,关上了门反锁上。
裤子上也沾了些呕吐物。
如果是以前,稍微弄干净了,等水渍干了之后一样可以继续穿着。
但现在……
她脱下了裤子,换上了另一条干净的,然后就蹲在那边放着小小的水先把污秽冲掉了。
现在,衣服和裤子上都看不到了。
柳安这才放水冲掉了上厕所的地方里面全部的呕吐物。
本想就这样把衣服和裤子拿出去晾起来的,但……
站在镜子面前,柳安想起了今天刚穿上这些衣服时候,它们一尘不染的样子。
咬了咬牙……苏鸣说了的,房租包括水和电。
她把衣服和裤子都放进了洗衣机,还放了些他说的洗衣液,洗完之后会有淡淡的香味的那种。
洗衣机开始运作了。
柳安回到了客厅,坐回自己的床铺。
鱼缸上有灯,她想了想,关掉了大灯。
房间里,只剩下鱼缸不算亮的灯光。
柳安靠着墙坐着,裹着被子,呆呆地望着鱼缸里游动的鱼。
确实,鱼缸加上柜子,放在那里,苏鸣从卧室里一出来的话,视线会被挡住一些。
这样自己床铺的位置,只剩下朝着电视的那个方向是毫无遮挡的了。
借着鱼缸上的亮光,柳安从里面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了除弓箭之外,自己唯一带走的东西。
袋子打开,里面有一些纸张,式样不同。有些圆,有些方,有些残缺。
柳安看着纸上,嘴角渐渐翘起来。
纸上的线条粗细不一,歪歪扭扭,画着画。
有一张上面,画着带窗户的房子,天上有一个圆圈。
房子旁边,有矮矮的树,却长着大得夸张的叶子。
树边还有雪兔,雪兔带着一群小雪兔,就像家养的一样。
画上的线条全是黑色,但现在,它被彩色的光照亮了,似乎多了难言的意味。
柳安抬起头,鱼缸里,灯光的颜色缓缓变幻,鱼在水里悠闲地摇动着尾巴。
她转了转头,茶几上,圆圆的盆子里,肉肉的植物一动不动。
阳台门边,那一株叫茉莉花的植物,叶子被窗外的风,吹得轻轻晃。
万籁俱寂。
当然,有鱼缸里泡泡的声音,有洗衣机转动的声音,外面也偶尔听到车子的声音。
但这样反而更显得房间里很宁静。
柳安转回头,继续看另一张纸。
纸上有一个短头发的人,眉眼弯弯望着她。
“阿妈……我真的……很会画画吗?”她喃喃地对着纸上的人说道,“你说……可惜黑土上画画没用。那在田园时代……也许有用吗?”
纸上的人不回答,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