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傅禹修真是狼狈,大雪天的小小一个人跪在大殿之外,婳婳还因此都了恻隐之心,上去将皇后赏赐的糕点塞到他手中。
时光飞逝,当年的两人阴差阳错有了这么多交集,当真是感叹命运安排。
“让曜月过来吧,你和她有什么计划你们就实施,只不过与我可能没什么关系,沈家已经完全不会再听从我这样一个叛徒的号令了,至于名声我更是不在乎,只是婳婳要是愿意来安虞,你们就把人接过来,我们沈家就算被人夺了兵权,多年底蕴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抹杀的,还是能提供给你们不菲的补偿。”
这是他最后的要求,想到曜月还是要将自己赎回去,心里不复杂是假的,其实他到现在还搞不明白曜月的心思,到底是真心地想要自己回去,还是害怕自己将安虞的众多秘密泄露,这才用了这样的手段先把自己带回去。
不管怎样,安虞和白夏在局部上已经算是达成了共识,傅禹修想要将白夏整个拿下看来是很大的麻烦了。
不过现在的他可还没心情思考这些问题,从都城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主持大局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沈若婳态度的冷淡让他心中的暴戾之气越发的浓重。这几日跟在他身边的随从明显感觉到他们的少主火药味十足,有人行差踏出立马就会遭到严厉训斥,军中调度也越来越频繁,就算是傅禹修的亲信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上去触他的逆鳞。
秦阮看着城墙上指挥人修筑防御工事的傅禹修,一声盔甲穿在身上不怒自威,以前总是苍白的脸此时已经是蒙上寒霜,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冷峻得让人望而生畏,这就是现在的傅禹修,他们唐容的少主,很快他就会以更让人瞩目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到底还是她没有福分,这样的人终究是不会用正眼看她。
不过也无所谓了,沈若婳能够得到的东西她现在已经不稀罕了,她要的是他们分离,要他们痛苦,她成不了沈若婳那样的世家贵族,但是可以在新的唐容国中得到自己想要的身份。
她们秦家对于稳定族人还有用,到时候就算是傅禹修再不待见她,也不得不遵循安南侯的安排封她一个身份,到时候再好好恶心一把沈若婳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沈家小姐,唐容少夫人。
如此想着,秦阮换了一副更加柔美的表情缓步走上城墙,手里提着刚刚熬出来的莲子羹,在西北还算干燥的天气里最合适不过了。
“少主,喝点粥休息一下吧,您都忙了大半天了,这几日秋长日头足,看看您都晒成什么样子了。”
她放下食盒,作势就要抬手用帕子去给傅禹修擦汗。
“不必!”
果然隔着老远傅禹修就非常冷漠地抬手将人挡开了,眼睛更是连半点注意力都没有放在她刻意打扮的脸上。
秦阮并不气馁,笑了笑继续将莲子羹端出来:“少主夫人不在身边,您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唐容还有这么多人需要您,你现在可是唐容的主心骨,可不能这么逞强了。”
叹了口气,“说起来少主夫人也是太过强硬了,您是要干大事的人,怎么能因为这些小事就和您闹翻,如今更是说出了老死不相往来这种话,您在边境拼死拼活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沈家为了她,可是她呢,扔下一封和离书就跑回都城去了,听说太子对她旧情未了,已经迫不及待地封了宝林.....”
“不想死的话,住口!”
傅禹修终于忍无可忍,他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想表达什么,但是这些字字句句都好似尖刀利刺,在他本就血淋淋的心口杀不断地扎来扎去,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现在窒息般的疼痛。
“少主,我也是为了你好,这些话别人说不得,我只不过是看不得你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所以才好心提醒,沈若婳根本就不值得你这么掏心掏肺的对她,看看她对宣朝太子的态度就知道,这一转背就去投怀送抱,如果不是早就勾搭上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