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方的天空刚刚露出微微的光芒,乳白的雾气浮动在古老的城市当中,房檐上的招帆旌旗以及脚下古老的砖石仿佛都焕发着新的生命力,这座古老的城市在清晨的黎明中再次醒来,掩映在一片一片的浓雾间,犹如浮于天际的玉宇琼宫。
李昂依靠在酒肆的门廊上,过往的行人在他的眼前来来去去,浓雾翻滚的世界印在他没有焦点的双眼中一片苍茫。昨晚他又梦见了艾达,醒来后,在无比漫长的黑夜里,灵魂再也无处安放。
回到维考拉已经大半个月了,李昂时常会想起艾达,她笑着、哭着、她欢呼着、雀跃着、她难过着或悲伤着。她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在他的眼前,就如同以往他们曾经一起的点滴。
“人的一生会错过许多的事,你会有所执念,但时间会抚平一切”,克拉克拿起李昂手中的酒壶,微呷了口。
“我只是...只是有些想她了”,李昂微醺道。
“这些天,我在图书馆查了下,目前还没有找到‘福光岛’的资料”。克拉克顿了顿,随即说,“你要的书,我帮你拿来了,那里毕竟是你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真的不回去看看吗?”,克拉克将羊皮大书递给李昂,那是探险手册。
李昂随意的翻开探险手册,无数的画面在翻动的纸卷上跳跃切动。
“艾达的事让人遗憾,李昂,振作起来。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如果你沉浸在那么点不公平中不断自怨自艾,那么你就永远只能自怨自艾”,克拉克劝诫道,“在万象喧嚣的背后,在一切语言消失之处,隐藏着世界的秘密,但不管埋藏的多深的秘密,只要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它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李昂回神,眼中焦点汇聚,“你说的对,克拉克,埋怨这个世界,懦弱的人总爱自怨自艾。‘福光岛’我会找到的”。
“伊泽,我要离开沙漠了,前路尚未可知,但注定凶途险骏,我把你留在克拉克身边,如果有一天我寻回了艾达,那时我想我有能力予你自由,等我回来”。李昂将书合上,扔给克拉克。
他站起身,迈进涌动的浓雾中,消失在黎明拂晓的老街上。
“有一天,他会成为令人景仰的存在,以前,我总是担心,担心他身死,担心自己被永世禁锢在这方寸之间的纸张里,现在,现在我已经不再害怕了,有些人明明还很弱小,但却总是给你强大的感觉,他就是这样的人”,伊泽瑞尔说。
“靠,我就说他怎么无故的对着书本说话,你TMD,是什么东西?”,克拉克被吓了一跳,探险手册被他扔在了地上。
书页无风自动,伊泽瑞尔的身影浮现在翻动的纸卷上。
“只有愚昧无知的人才会大惊小怪,因为脑容量小,容不下许多东西”,伊泽瑞尔嘲讽道。
“只有失败的人才会气急败坏,才会一见面就冷嘲热讽,因为他根本没有脑子”,克拉克回敬道,“你最好不要惹恼我,李昂将你托付给了我,你就要有寄人篱下的自觉”。
伊泽瑞尔不再说话了,人总要学会识时务,即便做不了俊杰,也不能让自己连人都做不成。
......
黎明的阳光融入混沌的晨雾,将世界点亮。
李昂回到客栈,希维尔等人已早早起来,看着满身酒意的李昂,希维尔皱着眉,心疼异常。“大半个月了,一半的时间你都用酒精来麻痹自己,你想过没有,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艾达呢,艾达她一定不想看到,看到此刻现在的你”。
“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一生都在飞,死了才停下,我,我就像那一只鸟,不属于沙漠,不属于任何一片土地,我不该停下的,不该...”,李昂悲伤的道。
无脚鸟的哀伤在于它没有根,世界之大,没有任何驻足的地方,只能...只能不停的飞,孤单的飞,落地在死亡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