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昂痛苦挣扎、他状若疯魔,皮肤像被烧红的石头,火红透明,内里的血管经脉,清晰可见。
“哥哥”,看着眼前的李昂,艾达焦急万分。她不管不顾的向着李昂扑去,艾达只迈出了一步,脚步便猛的顿住,胸口传来刺痛,艾达低下头,胸口微凉,一柄长刀从她的胸口钻出。赤白锃亮的刀尖被鲜血染红,温热的血液顺着刀沿滴落。
“啊...”,血在艾达的胸前的衣上晕染开,李昂抱着头,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赤红的眼睛里,续满了化不开的绝望。
“骗就骗吧,就像飞蛾一样,明知道会受伤,还是要扑到火上,飞蛾就这么傻”,席恩抽出长刀,艾达无力的倒下,血液从她的身下流出,沿着黄金地砖的间隙,流到李昂的面前,染红了他的眼眸。
“承诺就是一个骗子说给一个傻子听的,一个随便说说,一个傻傻的相信!”,席恩看着卡西奥佩娅惨然笑道,“你想要坐上那把权利的王座,却被权利腐蚀,成为了它的奴隶”。
“既然你想要的我给不了,那么只能尽力的为你劈开这些拦路的杂草荆棘,我只希望,在你加冕的那一天,不要忘了,忘了曾经有一个叫席恩的人,不要忘记他曾陪你一起走过”,席恩说完,扔掉手中的刀,他从破碎的衣襟中,摸出一个翠绿的玉瓶。
席恩咬开瓶椎,恶臭的液体,从瓶中流出,被席恩吞入口腹。
李昂挣扎的爬向艾达,鲜血将他的衣衫整个染红,暗红的皮肤上,青筋如同老树枯枝蔓延。他无声的哀嚎着,整个人宛如丢失了灵魂。
他们于沙海中相遇,无尽的银河星空之下,她教他写字教他说话,教他认识这个世界。他们相互依偎,一起抵御夜里禀冽寒风。
维考拉的街头巷尾,他们手拉着手在人群流动的溪流中畅游而过,她欢快的像一只小鸟,轻轻的在他的心头跳跃。
临江的楼阁小院中,他们依偎着躺在藤椅上,看着夕阳在宁静的江面上洒下一片金黄。他曾以为他们能这样平静的过完一辈子,平静的起床,吃饭,睡觉,逛街、、、平静的走完整个人生。
李昂将艾达抱在怀里,过往的一切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最后都化作艾达此刻苍白无助的脸。
生命的力量随着艾达每一次孱弱的呼吸流逝而去。
艾达伸出手,想最后一次触摸爱人的脸庞,但她已经没有力气了,李昂忍着悲痛,他抓住艾达冰冷的小手,紧贴着脸颊。
“对不起...,哥哥,对..不起..”,艾达的声音,几乎弱不可闻。
因为不能陪着哥哥一起走下去,所有对不起;因为没能保护好他们的孩子,所以对不起。
“傻丫头,傻丫头,我不准你死,我们要一起,永远的一起。你说过,我们要买下一大片的农场,种上花海,你说过的,你说过的”,李昂无助的像个孩子,血泪从眼眶中汹涌决堤。
“你说过的,你说过的,你说过的...”,李昂木然自语,只是怀里的人,再也不会回答他了。
喝下那腥臭的液体,席恩猛地抽搐倒地,紧接着他的身体里传来一阵暴响,肌肉蠕动,骨骼错位,绿色从席恩的身体里由内而外的潮涌。褐绿的骨刺穿透皮肤,从他的背脊爆出。血肉横飞间,席恩的身体不断的胀大,尾椎之下,一条粗壮带着青色鳞片的尾巴,肉眼可见的恐怖生长着。
只片刻,席恩就变成了,令人生惧的恐怖怪物。
卡西奥佩娅皱着眉,她看着眼前的席恩,就如同看待臭水沟的老鼠般,眼中的厌恶毫不掩饰。
祖安地下城中,居住着无数炼金术士,他们终日埋首在昏暗不见阳光的地底世界,不断的研究炼制着,令人为之色变的恐怖药剂。
卡西奥佩娅对这些炼金术士们没有好感,她出身优雅尊贵,和这些臭名昭著的炼金术士们不一样。如若不是这一趟的恕瑞玛之旅,也许她永远不会接触那些令人作呕的存在。
她们从炼金术士的手中购买了化学药剂,能将人变为怪物的药剂。
席恩化作怪物,但理智仍在,他清晰的看到了卡西奥佩娅眼中的厌恶,心中绞痛,席恩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付出了一切,却得不到她的一次正眼相待。他把自己的所有都给了她,为了她,与家族决裂,令手足赴死,变成怪物。他已经付出了所有啊...
权利是毒药,如果容器出现裂缝,毒药就会扩散。而现在它已经沁入了卡西奥佩娅的血与肉,已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