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屯卫大将军脸上两行清泪落下,杨广冲到她的身前,却还是把宝剑落回了鞘中,他脸色阴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黄门侍郎司马九忤逆天子,妄议朝政,革去门下省侍郎之职,着宇文化及押回大兴城大牢,待我凯旋班师,再让他伏罪枭首。左屯卫大将军独孤盛丽无令离军,革除大将军一职,独孤整教训门下子嗣无方,免俸禄半年。”
独孤整本来也想上前说话,没想到自己也被责罚,宇文化及看见少年终于落在自己的手中,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裴寂一向喜欢司马九,眼前却也实在说不上话,只好看见几个军士上前,把黄门侍郎带了下去,独孤盛丽看见禁军拿人,几乎发飙动手,却被司马九眼神阻止,让她稍安勿躁。
群臣中,东突厥的使者铁达尔看见司马九和皇帝对峙,心中不禁佩服这个娘儿一般的男子,听到司马九的名字,他总觉得有些熟稔,忽然想到了此人出处来历,心中一个咯噔,连忙喊过从人,让他速去北方报信。
以司马九之能,自然可以轻松脱狱,只是他心中还有计较,一些法家儒家不明白的道理,也正好和狱中的宇文弼,高熲说说,何况尉迟恭,魏征等都在西域,他被圣人拿下只是自己的事情,要是脱狱公然叛出,只怕陇西杨广也不会容忍直荡一军了。
司马九在怀远镇,果然关在宇文弼和高熲的隔壁监房,太子杨昭怕宇文化及陷害好友,每日都派亲信来此照顾少年,裴寂甚至李靖,也都有关照,一个四品官在此地过的比高熲和宇文弼还要自在,这倒是让狱卒有些纳闷。
转眼三日过去,司马九秘求杨昭带信到百济,让纳兰灵云几女速速离开泗沘,他在狱中补全法儒之气,两门内息进境一日千里,宇文弼是儒家大拿。所做尚书注,孝心注两书,颇为朝中儒生喜爱,高熲更是开皇律编篡者,法家学问深不可测。
少年每日和他们议论儒法道理,每每有惊人见解说出,一来他是穿越之人,二来儒家法家碎片本源是上古儒法之气,司马九的话总是犀利无比,看事情一语中的,满腹心事的宇文弼和高熲,被他逗的稍微舒怀了一些,三日就和好友一般了。
这日司马九正在和高熲谈论战国韩非子的著作和法家在秦的刑律,却忽然听见怀远镇外,无数号角声音响起,少年在陇西和突厥人打过交道,听见号角声音,知道是突厥贵人来到此地了。
怀圆城的低矮城墙上,杨广亲自站在城头,身边护卫的宇文化及面有惧色,之只见眼前数万突厥精骑,人人精干悍勇,甲胄之外披着淡黄色的外袍,袍子上绣着一只狰狞的狼头,不是突厥金狼军又是何军?
突厥人阵前,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小子,盔甲外包裹着丝绸,腰间插着一把突厥弯刀,看着怀远镇的方向,满脸都是急躁,他身边一个女子,长的明眸皓齿,甚是美丽,女子眼神坚毅,披着白裘华贵无比,金狼军对这二人甚是恭敬,两人身前数丈,居然无人敢靠近。
“妹妹,别再看了,小九哥就在城中,不过被隋人皇帝抓了起来,铁达尔传回的消息,我又花了百两黄金,买通了隋人的狱卒,断不会错的。”
三年不见,并州被带走的小突厥,已经粗壮了许多,眉眼见的灵气越来越浓郁了,阿史那丽听见哥哥说话,想到当日坐在司马九的怀中,教他骑马的情景,脸上露出一股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