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顾看见杨询那眼神,顿时就明白了。
这特么是个奸商啊!
岁月啊,你到底把个老实人养成了个什么玩意儿啊!?
“杨询!”周顾低着头,道:“我可跟你说,现如今世道不稳,连我这都开始义诊了,你别屯粮屯得激起了民愤!那我们就弄巧成拙了!”
杨询摇头,“没那么夸张,大公子,我也就让他们再等上个三五日的。我现下就有一事不明,还望大公子释疑。”
“你说!”
“杨老财家在县里有没有眼线?”
周顾知道杨询指的是什么,要说眼线么,可能还真没有。杨老财是个典型的地主,但也只局限于这个身份,他家里的产业虽然大,但那是几辈子人巧取豪夺弄来的,说他有点小阴谋可能会有,但是说安排眼线监控粮价这种事情,怕是他想不到,就算知道一些粮价的消息,估计也是道听途说。
杨询也觉得是,要不然他家账房也不会说出“糙米四十五文”这种外行话来。
杨老财的底子厚,但经商的脑子可能不太够。
地主不需要同情心,这是发国难财的时候。
别说他十几万斤粮食一拥而入,就算壮柳庄的几万斤粮食一进城,瞬间就能把粮食批发价压到五十文以下。等杨老财把他的家当一运过来,当场就能把这个数字再降低十文。
这将近二十几万斤粮食,省一省,配上大豆,够几千县民吃整整四个月!这还不算入冬开春后从别处调来的官粮,二月份起,朝廷的赈灾粮也会到位,到那时候,这个价钱只会更低。各米店零售商也知道朝廷的赈灾粮一下来,粮价价格可能比去年还要低。让他们高价屯入粮食,怕是得不偿失。
杨询的第一步,就是要利用杨老财挤不进来的这段真空期,速战速决,把价格尽量拉高,把手里的五万斤粮食抛出去。
周顾听杨询分析地头头是道,心里也觉得有道理。但面前的问题是,这五万斤粮食很快就要进城了,还能有什么办法不让粮价掉得那么快呢?
而且官价限制了糙米市价不超过六十文,入市价不超过五十四文,再怎么拉,也拉不过五十四文这个坎啊!
杨询嘿嘿嘿地笑,这个,就要靠大公子去操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