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乾坤似火龙,一轮火伞照当中。四野无云风尽息,八方有热气升空。遥想当年,始祖成汤和桀大战于鸣条,也是这般酷热,那一日……”
张小怂转过街角,见一位说书先生给观众的小孩子们绘声绘色讲述鸣条大战,痴言道:“古老的说书人,可惜啊,这个职业在未来没有发扬光大。”
“在我们那个时代,人人都活在焦虑里,整日钻研求学求职,拼了命地打工,只为让老板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好一辈子享受996的福报。谁能静下心来看书读报,听书讲古呢!”
方弼方相指挥奴隶们将战场上的死尸拖到木车上,拉到汜水关后的焚尸谷焚烧,天气太过酷热,奴隶们脱得赤身裸体,张口喘息,张小怂心中不忍,站在高处喊道:“大战之后必有大疫,奴隶们,收拾完战场之后所有人恢复自由身,自此,我的汜水关没有奴隶,没有低人一等。”
此言一出,奴隶们死寂的眼眸中露出一丝亮光,干瘪的身体里重新涌现力量,顶着酷暑,搏命去争取那一丝尊严,那一份自由。方弼走到张小怂身边,高挑大拇指,称赞道:“总兵大人真有手段,只言片语就让这些奴隶干劲十足。”
张小怂摇了摇头,正色地说道:“我并没有骗他们,所有奴隶收拾完战场之后可以自由离开,方将军,将朝歌送来的马羊杀几头犒赏奴隶们。大战之后必有大疫,士兵们损失大半还要提防周人偷袭,只能靠奴隶。此刻天气酷热,蚊虫奇多,若是闹了瘟疫,谁都逃不掉。”
方弼点了点头,正在闲聊忽然听到城外一阵喧哗,两人连忙去看,却见士兵们围住一名燕颔虎须,豹头环眼,皂服铁甲,乌马长枪的大汉。
“何事吵嚷?”
“两位大人,这个人叫魏贲,说是来投军,我们让他去衙门里报到,他嚷嚷着要做官不做大头兵,故此吵嚷。”
投军?张小怂望着这个和张三爷有几丝相似的大汉,笑道:“魏贲,我就是汜水关总兵龟无壳,我的汜水关可不收庸才,你有何本领。”
魏贲狂笑道:“大人,我幼时学习枪马,未得其主,今逢明主,不负数载之功。”
方弼听他言语猖狂,一时性起,脱了官服,抓起一旁的铁戟,用手点指魏贲,叫道:“那汉子,来来来,让我看看你有何本领。”
“哼,步战我也不惧。”魏贲翻身下马,去掉祖传铁甲,小心翼翼用包袱包好,同样脱得赤条条,抓起大枪直奔方弼冲去,方弼铁戟横轮,空中隐隐有呼啸之声,魏贲长枪一颤,化作点点流星,长枪如银龙摆尾,又似怪蟒缠身,枪尖不离方弼胸口,头颅等要害。
两人眨眼间斗了七八个回合,方弼自觉不是此人的对手,要用膂力胜他,用铁戟的小枝来缠大枪,魏贲哼的一声,大枪化作游龙,裹住铁戟,用一股缠劲,将铁戟裹住,连续在铁戟上点了七下,方弼虎口一麻,铁戟离手,魏贲大枪上扬,要分胜负。
张小怂施展咫尺天涯之术,一步迈出,下一瞬出现在战场,右手抓住铁戟,微微一扬,送入方弼手中,左手来抓枪杆,被古怪的缠劲挣脱,竟然脱手,他冷哼一声,左手猛地一碰枪杆,魏贲虎口一麻,仿佛被飞来的一座山峰击中,不觉得心头大骇,被张小怂抓住长枪,用力夺枪,却如蜉蝣撼树。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众人只见人影一闪,总兵分开二将,并不知道二人胜负已分。
魏贲涨红了脸,浑身肌肉高高鼓起,额头上青筋迸起,用出吃奶的劲往回拽枪,咔嚓一声大响,大枪不堪重负,断为两截,魏贲蹬蹬蹬退出去十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挣扎着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