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易想了想之后,心中突然下定了某种决心,敲字回复道:“我打算今晚试探一下,如果事不可为,我会直接撤退,回悲哭之地。”
没等多久,殇月给了回复,而这次的回复只有两个字:“可以!”
就这样两人结束了这次简短的通讯,重新将手机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从床底下钻出来,躺在了硬木床上。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木易躺在床上,盖着厚重的棉被,表面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了,耳朵却一直注意着外面的环境。
大概在晚上8点半左右的时候,木易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十分嘈杂的声音。
听到这样的声音,木易一点也没有感觉意外,因为这些声音是劳作了一天的士兵们,在结束了伐木工作后,回到军营进行休息前的准备。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外面的环境又恢复成了一片安静,这也说明大部分的士兵,准备开始睡觉了。
随着午夜逐渐到来,已经不知道翻了多少次身的木易,除了偶尔能听到巡逻士兵整齐的脚步声以外,再也察觉不到任何多余的声音。
意识到自己已经可以行动了,面向墙壁的木易一个翻身,从床上起身来到了地上。
轻轻的打开草屋的房门,木易来到马厩处的角落里,从杂草的下面翻出一把匕首,藏进了自己的靴子里。
已经在这个军营里生活了几个星期的木易,对这里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后,小心翼翼的离开了马厩。
轻松的避开了巡逻的哨兵,准确的摸到了一间条件看起来十分不错的树屋,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树屋的门,这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回身趁着巡逻的士兵还没到来,木易悄悄的将树屋的门给关上,然后凭借着客厅里火烛的微弱光线,对两侧这两个独立房间犹豫了起来。
从细微的声音来看,两个人似乎都已经睡着了,但不太确定是不是进入了深度睡眠。
如果进入的是塔利垭的房间,她万一突然醒来,把自己当成一个想要非礼她的流氓,自己该怎么应对?
若是进入那个男的的房间,自己该怎么办?若是他也是突然醒来,自己该怎么狡辩?
一瞬间无数个问题萦绕在自己的脑海,木易的心底突然有一种后悔的感觉,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莽撞了。
但他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处的是一个危险的境地,所以全力压下自己心中的慌乱感,木易直接来到左侧的房间,并掀开了门帘。
走进房间,木易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个男人的背影,正盖着厚厚的杯子,面冲着树屋的墙壁侧躺在那里。
悄悄的摸到床边,借着旁边窗户透进来的微弱的月光,木易的双眼突然凝重了起来,从靴子里一把抽出了匕首。
死死的盯着眼前沉睡之人,双手倒握着匕首高高抬起,木易这一刻的眼神变得阴晴不定。
在这关键的时刻,心中又开始纠结不决起来,一方面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直接动手杀了这个人,然后悄无声息的去隔壁,把塔利垭叫醒,带着她从自己之前观察的道路逃离。
可另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能杀人,这是不被允许的事情。现实世界的人类底线,让木易还没有适应自己现在所处的异世。
在急促的呼吸声中,木易不知不觉举着匕首已经过了几分钟的时间,他却仍旧没有察觉,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当在熟睡中的男人,在床上突然将自己的身体转了过来,精神一直高度紧张的木易,下意识的以为对方已经醒来。
紧张感与危机感驱使着他将全身力量灌注进双臂,反射着月亮寒光的匕首,以势不可挡之势,直接扎进了床上之人的脖子里。
当血液从血管中喷涌而出,溅在了木易的脸上之际,他终于在这紧张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这个人手忙脚乱的挣扎的样子。
虽然心中满是恐惧的情绪,可他仅存的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让床上的人发出声音,否则招来其他人,自己就真的GG了。
人在临死之际对与生存的渴望,让让床上之人不停的挣扎,想要发出喊叫去求救,却因为口鼻被杯子盖住,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直到半晌之后,随着被子下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木易这才颓然的后退了两步,站在那里看着那个被被子盖住的身影,全身止不住的开始颤抖。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此刻胸口衣服里的手机正传来猛烈的震颤。
极度的恐惧充斥了他的内心,现在的他急需要嚎叫发泄出来,却因为自己身在危险之地,不得不全力压制住那冲想要嚎叫的冲动。
在这大脑空白一片的时候,木易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语气中充满了好奇和不解:“你是谁?是怎么把阿努尔的契约解除掉的?”
慌乱中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鼻梁上带着雀斑,顶着一头蓬松、杂乱的橘黄色短发的女孩,正站在那里。
在来到这里之前,殇月曾经跟木易说过自己目标的长相,所以当他看到少女的第一眼,自己就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就是自己的目标,未来的燕雀.塔利垭。
我!!”磕巴了几句之后,木易终于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仔细回想了一番少女刚刚对自己说过的话,他开口说道:
“我是一个马夫,之前我无意间看到你和这个人似乎有些矛盾,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出手帮帮你。”
少女闻言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中年人,然后又歪头看了看已经彻底断气了的阿努尔,最终脸上挂起一抹微笑说道:
“嗯,大叔,谢谢你。要不是当初被他欺骗,签订了那个契约,我现在恐怕会被这个坏人一直控制着。”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木易将心中的最后一丝慌乱稳定住,然后笑着说道:“看起来你一定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
说完指了指门外,一边带着少女往出走,一边说道:“不过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你跟我来,我带你离开这个军营。”
“好的!”塔利垭脸上微微一笑,跟着木易离开了这间木屋。
从门缝中发现又一批巡逻的士兵走过,木易悄悄的开门,带着塔利垭离开了树屋。
两人一路悄悄的再次回到了马厩,走进了草屋之内,在草屋后面由木头钉好的墙轻轻推了一下,一面木墙应声而倒。
打开了逃跑的门,木易并没有带着塔利垭马上离开,而是回到马厩之中,将所有马匹的缰绳全部解开。
将一匹头马和一匹看起来也是十分健壮的马牵来,带着这100多只马匹,一个个走进了树屋,直接出了军营。
两人和一群马在黑夜中,向西北方一直走了两个多小时,确认了远离军营之后,这才骑上那两匹挑好的马儿,带着马群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