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捧着茶抬眼打量了一圈素软。
葱绿的直筒宽襟夹棉长袍稍稍收了个腰,便是和其她三个大丫头穿的一样,也显得和旁人不同,衬得腰肢是又细又软的,往日里头上只簪两根极素的银簪子,这会的两根簪子一根是包金的蝶恋花,另一根是镶了芙蓉石的,还多簪了一枝手长的半削皮梅花枝,枝头上顶着六七朵寒梅,似能隐隐传来淡淡梅香,身后的粗辫子也不用红绳绑着了,今儿用的是粉纱带子,还在带子尾巴上坠了两个银莲蓬。
啊!这银莲蓬还是素软刚跟原身时原身赏的呢!
呵。
素软注意到头顶的目光,额头直冒虚汗。
她真没想到四爷会半点反应都不给她,这爷们哪有不贪花好色的呢!
就算章佳氏好颜色,但她也不差啊!章佳氏从小锦衣玉食被宠惯着长大,哪有她知情识趣懂得伺候爷们!
谁能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呢!
她都琢磨好长日子了,只要今儿早上四爷瞅她一眼,或是应她一声,那也算她在四爷那儿挂上号了,章佳氏才刚大婚,绝是不敢给四爷心里刻下个善妒恶毒的印象的,也因为这,哪怕再不喜她,也不会立马就处置了她,最多也就是让她吃些苦罢了,额娘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才不怕吃苦呢!只要再等等,日子长些,她绝对就能翻身的!可如今···
“香云。”
“主子。”
“去外头点两个婆子,把素软的东西都收拾出来,连人带东西一起送回那拉府。”杜若看了眼软在地上的女孩,垂下眸子压了口茶:“嬷嬷把素软的身契取出来吧,一道还回那拉府,既然她不愿伺候我,我怎好强人所难?”
“主子,我没有···我就是一时鬼迷了心窍··”
“闭嘴!堵上她的嘴!”
“你不能我是···呜”
杜若话刚落,香云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呢,院子里就冲出来了两个婆子,一个直接拿帕子堵了素软的嘴,另一个默契地单手把素软两条胳膊别在了身后。
杜若瞬间面无表情,双眸直射向素软:“看来我还得问问那拉府,都是怎么教奴才规矩的,你这是连你在哪都忘了么什么话都敢出口!”
“你们俩叫什么,之前在哪伺候?”
“奴才夫家姓张,叫张贵,主子您叫奴才一声张贵家的就是奴才的福气了,之前奴才一直在西花园洒扫。”
“奴才姓李,之前一直在前院洒扫。”
“我记下了,”杜若边说着边点了点头,然后扫视一圈:“我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不想留下的,现在就可以离开,我绝不追究,但是,若是现在留下的,日后再给我闹出什么吃里扒外的事儿,那就不要怪我牵连无辜了,我这个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若是犯到了我身上,牵连满门···我是做不到,但牵连个上下三代我还是做得到的。”
不少人听了这话瞬间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