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店棉被多的是,快进来取!”
“我店里有火炭、火盆,都搬出来!都搬出来!”
“小店有热水!我立刻再多烧些,管够!”
“我家也有,这就回去拿!”
“天呐!造了什么孽,好不容易有个为民请命的太子,还要遭这罪……”
……
御寒的简易帐篷很快在大街上打好,所用的材料以各家的门板之类最多,上面覆盖棉被、干草之类,御寒效果的确不错。
帐篷里面升了七八个火盆,把整个帐篷烤得热热乎乎。
这怕是大宋境内最暖和的帐篷了。
安道全快速为赵桓止住了血,上了自己最好的金疮药,脸色苍白地拿着一支血箭站了起来。
救死扶伤也是个体力活,赵桓的状况太糟糕,尤其耗费医者的体力。
“安神医,殿下情况怎样?”
吴用和刘慧娘急忙问道。
安道全摇了摇头:“情况不太好,什么时候醒就看殿下自己的造化了!唉!失血太多了,再晚半刻钟,神仙也救不来了!”
他已经说得够隐晦了,但刘慧娘和吴用还是瞬间就听明白了:赵桓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两说!
“安神医!你现在就出去,告诉大家殿下的情况!”
吴用冷静地说道。
“告诉大家,太子殿下伤势较重,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估摸着得养个十天半个月的伤才能开始带领大家诛杀奸党!”
安道全为难道:“这……这骗人……”
“就这么说吧!”刘慧娘也道,“现在撒谎比说真话更对得起东京百姓、对得起天下!”
“也罢!我知道该怎么说了!”
安道全叹了口气离开了大帐。
吴用又道:“今天有早朝,本来是想用东华门的声势震撼官家和满朝文武的内心的,谁知道殿下重伤——咱们得提早预防官家以殿下被刺杀的借口把肃清奸党的差事夺了去。”
刘慧娘还在担心赵桓的伤势,方寸大乱,无心想别的事,默然不语。
吴用又叹息一声,出了帐篷。
大街上,得到了安道全的准信儿,大家都知道太子殿下的命保住了,都松了口气。
吴用找到杨汜中,把刺客的尸体都摆在当街,仔细查看。
箭法高超的那波刺客,背后果然有刺青,与宣德门刺杀赵桓的刺客一模一样。
金国人。
放飞镖的那波蒙面人,把脸上的蒙面巾揭开杨汜中就认了出来。
“他们是梁师成的死士啊!这些狗日的,没有跑路,反而潜伏在东京刺杀!”
吴用问道:“殿下说过,童贯那厮是去找宿家麻烦的?”
“没错!”杨汜中点点头。
“那就奇怪了!童贯找宿家人的麻烦,好像并不知道殿下在其中;这些金国人和梁师成的死士却认出了易过容的殿下,还把时机把握得那么好,这其中必然有人在掌控全局。
难道是王黼吗?
整个东京,也只有他能使唤得动童贯了。
但王黼勾结了金人?好像他有没那么大能量!
到底是谁呢?
既然不知道,不如来个打草惊蛇!
吴用悄悄又对杨汜中说了几句话,杨汜中安排人带着尸体去了。
……
紫宸殿。
王黼正在义正词严地控诉赵桓。
“陛下!太子扰乱禁军规制,违规从各军中抽调精锐,恐怕会对东京城防产生巨大影响!另外太子还干扰百姓正常生活,在东华门外强迫百姓大量聚集,开封府和皇城司都无法驱散这些人,内城东侧整个瘫痪,再不阻止恐怕就要渗入到大内,威胁后宫安稳!臣以为,太子实在不适合审理梁师成一案,臣恳请由郓王殿下审理!”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王黼话一说完,立刻就有几十人附议,声势浩大。
“陛下!臣弹劾王太尉颠倒黑白!”
耿南仲硬着头皮出列。
“东京有八十万禁军,太子殿下只抽调八万人,绝不会对东京城防产生什么影响。而且东华门外百姓都是自发前往递交状纸控诉梁师成的,也从未有人强迫;臣早朝时故意绕了一圈发现百姓们井然有序,也没有混乱!”
王黼大怒:“你一个正四品的小官知道什么?你眼睛里看到的是真相吗?本太尉身为国家支柱,得到禁军和皇城司痛诉,难道还能错了……”
“报!”
殿外有侍者急匆匆打断王黼。
“启禀陛下!童枢密、太子殿下在城东遇刺,童枢密四肢被废,但命已无碍;太子殿下正在抢救、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