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辂说道:“你安排就好。”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要是韩相公他们来了,给他们也安排个考场,让他们也考个试玩玩!”
梁山长愣住。
“这……这不太好吧?”
人家可是朝中大员,你邀请人来玩就算了,还让人家考试算什么事?
苏辂一本正经地说道:“活到老,学到老,学海无涯!他们可是朝廷命官,要是连这点基础知识都不知道,碰上事儿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应对,那不是祸害百姓吗?”
梁山长觉得挺有道理,并且举一反三地表示要给其他书院过来参观的人也准备个考场。
苏辂与梁山长达成一致,心满意足地拉着他张妹妹遛弯去。
梁山长火速把事情安排下去,没几天便跟苏辂说学生们已经全面掌握这次安全演练的章程,连苏辂所说的那什么心肺复苏都让学生捉对练习过了,除了嘴对嘴渡气这点让许多学生比较难以接受之外,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
苏辂收到暗示,麻溜地给张方平他们写起了邀请帖。
春天来了,不管平地与山巅都有不少好东西可以吃,水里游的、地里埋的、山上长的,全都可以入菜!
最妙的是下了小雨以后的日子,鲜美嫩滑的菌菇一个一个地破土而出,怎么煮都好吃!
春笋也不差,随便挖一篮子就够吃了,不管是腌制还是现吃都别有滋味!
不管是满口初春鲜香的春饼,还是滋味清绝的“煿金煮玉”,都可以在金水书院吃个痛快,实在不行,山鲜做馅的馄饨饺子正好可以解解大鱼大肉的腻。
苏辂挥笔写好邀请帖,附上精心列出的菜单,又一次向张方平他们进行极有诚意的群发,提前预约他们的下个休沐日。
这次所有拿到邀请帖的人都有些迷茫:金水书院不是搞学问的地方吗?为什么突然搞什么演练?难道他们书院还整什么军事化训练不成?
不过春天来了,天气暖和了,大伙确实不该整天窝在城里,合该出城去走走,看看百姓们的春耕情况。
至于什么吃不吃的,他们压根不在乎。
他们都是很随和的人,就算苏辂再给他们整那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全猪宴,他们也是可以接受的。
苏辂陆续收到“到时看情况再说”的答复,立刻知道这些人基本都会到。大人物说话就是这样的,绝对不把话说死,永远记得给自己留点余地!
比较灵苏辂惊喜的是,范镇还派人递了信过来,说宋祁从成都府调回来当三司使了。
范镇委婉地暗示苏辂给宋祁也准备个帖子,要不然宋祁自己上门蹭吃蹭喝多没面子?
苏辂听说这位红杏尚书要过来,登时喜出望外。
这可是一位风流人物啊!
他自己虽然懒得风流,不过接触接触风流大佬还是可以的!什么秦楼楚馆,什么歌姬名角,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一点都不好奇,单纯就是想和名人聊聊天!
苏辂兴致勃勃地给宋祁补了个帖子。
张菀柔见他这么高兴,不由问道:“是漏请了谁吗?”
苏辂很有求生欲地收敛起刚才的兴奋,一本正经地给张菀柔介绍了一下宋祁,说这位宋祁官当得不错,朋友也多,诗文还写得好,是个很不错的前辈,值得邀请!
张菀柔耐心地听他讲完,才说道:“我听说他家中姬妾无数,庶子庶女就有二三十人。有次他进宫时与一个宫女一见钟情,官家还直接把宫女赐给了他,是真的吗?”
苏辂一听,立刻矢口否认:“我不知道,我从来不关心别人的私人生活,我只是读过他写的词,觉得挺不错而已!”
张菀柔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苏辂一点都不害臊,接着说道:“前两年我大哥还在他手底下做事,多亏了他的举荐才能升官,我们理应主动请他的,也怪我忘了打听他的消息。”
张菀柔笑着说道:“是该请的。”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他们这个年纪的少年人对许多事感兴趣是很正常的,有时候越是拦着不让接触,他们反而愈加好奇。
别说苏辂了,她有时候也挺想了解一下那些个风流韵事,要不然她也不会读那么多野史传奇。
两人有商有量地把邀请帖发了出去。
书院上下得知这次安全演练要被各大书院以及诸位相公的集体观看,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夫子每天都要抽空组织学生练习一轮,学生之间也相互考校新学的安全知识。
后世许多学校和单位已经把安全教育搞成了形式主义,每次演练经常只有演没有练,逃难都逃得稀稀拉拉、毫无紧张感。
现在这批学生不一样,他们还没被整麻木,又习惯了常年埋头苦学,哪怕有些内容他们看不太懂,还是能够通过死记硬背熟记于心。
只不过一开始大多数人同样是想着要在大人物们面前好好表现才学得分外认真。
直至演练开始前的第三天发生了一件事。
当时有个学生早上出去金水河边背诗时,救起了一个在上游意外落水、被河水冲下来的小孩。本来对方看起来情况很糟糕,一般来说是活不下来了的,结果那学生记起了安全教育课上讲得急救之法,硬生生把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周围闻讯赶到的学生、农夫都震惊了。
原来他们学来的急救法真的可以救人!
孩子父母顺着河找过来时,对那学生千恩万谢,引得不少围观者纷纷让那学生教自己一手。
这种神乎其神、起死回生的救人之法,他们要是能学会该多好!
消息一传开,学生哗然。
他们背起安全知识来更起劲了。
万一,他们也有机会用上呢?
真正到了要用的时候,那可就是救命的手段啊!
有什么能比人命更重要?命没了,什么都没了!
学,必须学,必须把它背得滚瓜烂熟,学进骨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