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仲鍼下学归去,心里头还闷闷的,弄得高氏都有些稀奇,问他是不是在资善堂遇到了什么事。
少年人的心事,怎么可能会和父母说,赵仲鍼摇摇头说没什么。
高氏没追问到底,只在赵仲鍼回房读书后询问起赵仲鍼身边之人来。
底下的人自是不好隐瞒,一五一十地把资善堂中发生的事都给高氏讲了。他们不能私自揣测主子的想法,所以只是把赵仲鍼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讲出来。
高氏得知苏辂被赵祯召见了,心中有些惊讶。
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居然有这样的能耐?要知道哪怕是京中各家子弟,也不一定能单独觐见官家,顶多只是被家中长辈领过去打个招呼!
这个苏辂,不简单啊!
等听到赵仲鍼听苏辂讲了在成都府与李绍往来之事便怏怏不乐,高氏有些莞尔。
她儿子到底是个少年人,头一次交上这么投缘的朋友,听说对方还有另一个好友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既然只是小孩子之间的事儿,高氏便也放下心来,不再担忧儿子是不是在外头受了什么委屈。
另一边,苏辂也回到了家里。
苏辂屁颠屁颠跑他爹书房里,神神秘秘地问他爹:“爹,你知道我今天做了啥吗?”
苏涣瞅他一眼,见他一脸得瑟,显见是做了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故意说道:“你把先生气跑了,人家跑去告御状?”
苏辂当即怒了,瞪眼说道:“你就不能盼着儿子点好的?”
苏涣慢悠悠地说道:“那也要看是哪个儿子。”
苏辂觉得没趣,便直接把自己干的大事如此这般如此这般地给苏涣说了。他高兴地说道:“没想到官家这么好说话,真是个从善如流的明君啊!”
苏涣无言以对。
人家愿意听他的话就叫从善如流的明君,要是不听是不是就是昏君了?
不过苏辂讲的这个遗传学理论十分陌生,苏涣这个当爹的根本没听过,马上让苏辂坐下来好好讲解一番,顺便叫他把重点部分当场写下来。
这小子胆子太大了,这么重要的事也不先和他说一声,把那份立项书在他这边留个底!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自己没声没息地捣鼓出这么个玩意就敢呈到御前去,万一犯了什么忌讳找谁说理去?
别以为官家仁厚就不在意这些,当初王安石殿试时就因为一句“孺子其朋”给挪后了几名。原因是“孺子其朋”是长辈教育晚辈的话,王安石在策论里用这句话来讲述为君之道,叫官家心里不舒坦了!
苏涣给苏辂讲了这个例子,叮嘱苏辂以后要搞什么事记得先给亲爹讲讲。
一来,他好歹有那么多年为官经验,可以帮忙把把关。
二来,他这个亲爹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回头别人问起时该怎么收场?
这小子,真是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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