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珪与苏涣不熟,不过同朝为官便是同僚,遇到同僚之子他态度自然和煦了几分。他温和地问道:“你们兄弟俩怎地到府衙来了?”
苏辂便顺势把老江的事给王珪讲了一遍。
“老江他不缺钱,赴京又是为了参加春闱,不可能临门一脚跑去偷人东西。”苏辂说道,“必然是对方怕原配找上门,故意诬陷老江。”
至于府衙之中肯定有对方的熟人或者有人收了贿赂这一点,苏辂没有提。
这事儿只要眼没瞎自然能看出来,处不处理是王珪本人的事,他要是当众嚷嚷出来就忒没眼色了。
王珪本就是为了此事而来,耐心听完苏辂的话,心中已信了大半。他笑着说道:“我刚看了宗卷,也发现不太对,这才想亲自过来看看。”
苏辂两眼一亮。
老江的冤屈洗刷有望,苏辂毫不吝啬地给王珪拍了记马屁:“您真是个负责的好官!”
王珪领着苏辂一起去查明案情,路上也报了自己的家门,说自己是成都范阳人。大伙都是蜀中来的,自然也能算半个老乡!
苏辂立刻说道:“巧了,我也认得个成都范阳的人,姓范,名百福。老江今年能来参加春闱,还是多亏了范先生的教导与开导!”
提到范百福,王珪可就熟悉了。
他与范镇是实打实的老乡,都是成都范阳人,又是同在开封为官,想不认识都难,连带地也知晓范百福家中子侄的情况。
有了共同的熟人,两边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苏辂年纪虽小,也没功名在身,面对开封府尹这样的大官却一点都没露怯,聊起天来始终不卑不亢、应对自如。
倒是苏不危这个当兄长的一直没吭声,不声不响地跟在苏辂身边,不时眼神复杂地看自家弟弟一眼。
他这个弟弟生性疲懒,平时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能不读书就不读书,遇事却比他这个当哥哥的人都更有主意,难怪爹娘都更偏爱他。
有苏辂给老江作保,案情很快查明了,苏辂不仅不用掏钱,还让老江恢复了清白之身,不用带着污点去应试。
得到这个结果,苏辂还是没满足,进一步询问起是谁诬陷的老江。
苏辂板着小脸说出自己的想法:“宁姐姐一介女子,为了救治重病的母亲不得不去瓦市卖艺,可谓是至诚至孝。若是她父亲当真抛弃妻女、另攀高枝,丝毫不顾家中妻女的死活,我觉得他应该得到惩罚!”
王珪是读书人,读书人最重品德,而且天然不喜欢武官,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个抛弃妻女的武将。他说道:“目前还没查清楚,我会让人追查到底,绝不让人白白冤枉赴京应试的举子。”
这可不是单纯的诬陷了,是武官品德败坏问题!
苏辂含笑道谢:“劳烦王府尊费心了。”
王珪说道:“此乃本官分内之事,谈何劳烦?”他派人去把老江带过来,亲自为底下的人的胡来向老江致歉。
老江受宠若惊,目光转到苏辂身上,不知苏辂怎么从掏钱赎人变成直接找上开封府尹。
苏辂简单地把事情给老江讲了讲,说王珪英明神武,一眼就发现不对,特地过来过问案情,压根没给他掏钱的机会!
王珪听着苏辂这番经过些许艺术加工的话,心里很舒坦。
这小孩真会说话!
他爹把他教得真好啊!
王珪笑着说道:“你们且先回去,有了消息我会让人去知会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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