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出口位置的陶累,听到另一头传来的动静后,反犹豫了一瞬间便抽出唐刀疾步跑来支援。
当他迅速跑到马车停放处,比正常走路需要一刻钟的时间,提前了近一半,当他看到此处已经无人后继续向前。
这才看到了,返回的方逍遥两人,看着他们安然无恙后才松了口气,询问完原因。
三人这才往出口方向走去,陶累不禁有些惊讶的看着那两辆马车,直到走到出口时,还在不由得无声感叹着。
战小染抹去鬓角上微微的汗水,看着方逍遥脸上浅浅的笑容,但她莫名有种感觉,似乎此刻的方逍遥是在担心什么。
“怎么了?”
听着耳边的低语,方逍遥微侧过脑袋看着紧贴在自己身边的战小染。
“咱们离开那些船工的视线后,到从这个路口出来,一共用时一刻半……”
战小染听着只传到自己耳中,与自己两人并行的陶累,都没有丝毫注意,于是机敏的将自己疑惑的问题压住,只眨着一双大眼睛将疑惑传递过去。
“从咱们马车那里到出来,按正常人步伐只需要一刻钟,咱们还都有修为在身,应该比的时间更短一些才是。”
战小染的大眼睛中满是震惊,也有些许担忧。
她根本不敢相信,有人会在意这么细微,甚至都没有几分钟的时间变化吗?
但这又是方逍遥谨慎传给自己的话语,不得不让她考虑真有像方逍遥这种考虑到这几分钟时间变化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方逍遥读懂了她的眼神,嘴角的笑容似乎多了一丝微不可闻的无奈。
此时三人已经离开了最下层存放牲畜等粗糙杂物的地方,来到了人所在的领域。
刚刚出来的三人在这茫茫人潮中也吸引了一小部分人的注意,战小染正陷入从了马鸣兽嘶转变成人声鼎沸的错乱中时,在她身旁的方逍遥却在此时突然蹲下来。
不只战小染与陶累的目光被方逍遥突然的动作吸引过去,当她看到方逍遥竟然都蹲在自己面前,拿出手帕将自己鞋上所沾的灰尘、草芥全都擦拭干净,不由的吓了一跳将脚后撤了几步。
只到方逍遥都做完了一切,站起来了,战小染还用极为夸张疑惑的眼神盯着他。
被引来的那些人的目光,都看的方向有了一系列的动作之后,不由得的充满了鄙视,甚至不知从哪里传出来一声,带着三分讥笑又充满几分可怜,确信无疑的话音,“这一定是个倒插门的!”
这带有侮辱性的话语,在方逍遥身边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他们能确定同样也被方逍遥听到了,但是他却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甚至方逍遥还低声对战小染关切的说着,“一定累了吧,要不我背你上去?”
这次他所说的话,没有再跟之前那般用武夫的技巧只传给战小染,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是方逍遥身边经过的人如果仔细辨别,还是能听出所说的是什么。
陶累更是听得明明白白,颇为诧异的看着两人。
就在方逍遥三人低声谈论,前往四楼住处,同时查看路上所能见到的种种时,
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在昏暗脏乱的通道中快步而行,不时便机敏的通过身边之物观察身后的动静。
时千兴奋的喃喃自语,“果然是条大鱼!更棒的是上面还长着一口不错的尖牙!”
“你这小混蛋,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听到迎面走来的船工的训斥,时千嘿嘿一笑,“还能干啥?”
“你该不会是瘾又犯了吧?我可告诉你啊,这次指定没人再帮你瞒着工头了,你再上去我第一个就跟工头说,到时候你可别怪不讲兄弟情面!”
时千也不嫌他身上的油灰汗味极重,一把便揽住了那名船工的肩膀。
大手在这船工眼前一挥,颇有一副指点江山的意思,同时低声在他耳边低吟。
“你也知道瘾来了,我咋挡得住吗?有本事你把你那旱烟给戒了,我看看!我这次觉得运气绝对来了,一定能赚到不少钱。
你就帮个忙呗,到时候我从上面下来,给你顺下点好的烟丝来。
到了港口轮到咱们休息的时候,一定请哥几个喝酒,去逛最好的窑子找最辣的姐儿!……”
时千这一句一句话,说进这船工耳朵眼里,如同未知的深渊蛊惑迷茫的也人一般将他彻底迷惑。
两人分开后,时千便来到了一个狭小的卧房间里,此时船刚刚开离港口没一会,所有的船工都在忙碌着自己的工作,房间里自然是没人。
脑袋探出门外,左右看着又确定一遍之后,他便急忙跑到了一个床铺边,这上面所刻的工号及姓名根本就不是他,当他却双手一抬直接将这颇重的床板掀开。
床板底下,最上面放着一套料子颇为名贵的衣服,时千动作麻利很快便将这一身长衫取代了他原先身上这干练的船工布衣。
他从三楼钻出来后,并未引起几个旅客的注意,他快步而行穿过走廊也没人注意他。
时千找了个没人的档口,在自己身上连拍了几下后,拍打着身上的衣服缓步进入四楼,迈进四楼的同时他也端起了架子,他这长衫此时竟也变成了十分惹人注目的,聚客布庄有价无市的高级成衣。
此刻的他,完全不复之前的普通到极点甚至低贱的船工形象,俨然就是个潇洒自若的翩翩公子。
他从怀中掏出一把扇子,展开扇着徐风缓步而行。
突然,他注意到从此刻所经过的这个楼梯上,出现了眼熟的三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