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上朝的梁王此刻也在群臣中,他开口说道:“武丞相,不必与他们争辩!今天泰山老祖和燕山玄尊也会来朝,到时候会一并为我等做主。”
“哈哈哈!”萧瑶仰头大笑起来:“昨日搬出陛下来吓本王,今日又搬出两位大宗师来撑腰!真是笑死人了!”
梁王冷着脸,再也不应答。身旁司马胆则一双怒目,死死的瞪着萧涵,就像是要一口将其吃掉似的。
这时黄门官走出大殿宣布道:“传陛下口谕,大臣们既然都到齐了,就提前上朝吧!另外,准钱塘王携十名部将佩剑上朝!”
群臣听完一惊,皇帝显然事先给钱塘王吃了一颗定心丸,这一下萧涵和穆婉容都乐了。王何立刻转身对诸将使了个眼神,随后章开与其他八名仙阶大将一起翻身下马,跟随着萧瑶三人提前进入了大殿。
朝堂上文武群臣左右罗列,排开六个队列,恭迎着皇帝入殿坐上龙椅,又再迎着两位大宗师坐入半截台阶上的宗师座席。
待两位大宗师刚刚坐好,梁王便迫不及待的出列,在台阶下深深鞠躬道:“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皇帝微微挥手道:“梁王何事上奏,说来听听。”
梁王悲愤的拜道:“回陛下,昨日钱塘王萧瑶,纵容其子萧涵大闹京城,光天化日之下劫走穆府千金。我梁王府与穆尚书府的婚约,乃是陛下钦赐,钱塘王如此忤逆陛下,还请陛下为我等做主!”
皇帝显得很淡定,这件事早已全城皆知,他一点都不稀奇。
“钱塘王,你有何话要说?”
萧瑶冷漠的撇了梁王一眼,随后拜道:“回陛下,臣也要请陛下为我等做主!”
“哦?”皇帝饶有兴趣的答道:“钱塘王但奏无妨!”
“谢陛下!”萧瑶说完站直身体,表情平静的说道:“我儿汉中侯萧涵,早于三年前便赠了穆府千金定情信物火凤剑。这司马胆为了那一句谶语,处心积虑的要得到穆婉容,明知穆府千金与我儿萧涵情定终身,却依旧蒙蔽陛下,私下来求陛下赐婚,夺走我儿之心爱之人。司马胆犯有欺君之罪,不仅玷污了穆府千金的名誉,也令我钱塘王府蒙羞,还请陛下为我等做主!”
“萧瑶!”梁王怒斥道:“你不要颠倒是非!我们所有人昨日才知定情信物之事,你休要血口喷人!”
“是吗?”萧涵突然开口问道,随后走出队列来到萧瑶身旁。
皇帝笑道:“看来汉中侯有话要说呀,呵呵!”
司马胆怒气冲冲的出列,他指着萧涵大骂道:“萧涵,陛下面前你休要阴阳怪腔。我司马胆以我祖先的名义发誓,我此前绝不知信物之事,若有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萧涵冷漠的答道:“你是不知情,可不代表你父亲也不知情。”
梁王听完一愣,随后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萧涵抢先提醒道:“梁王,你最好不要乱发誓,否则说了假话定遭阴阳反噬!”
梁王是老江湖,他自然是怕阴阳反噬,转而说道:“早赠了信物又如何?陛下御赐婚约乃是事实,而且前番陛下已驳回你娶穆婉容的请求,你依旧忤逆陛下去强抢。你这便是堂而皇之的忤逆陛下,其心可诛!”
萧涵追问道:“这么说,你是默认了你的欺君之罪?”
梁王冷着脸说:“本王何曾欺君?”
萧涵答道:“你怂恿司马胆去蒙蔽陛下求赐婚,不是你欺君那是谁欺君?你若想辩解那是司马胆私下做主求赐婚约的,那也是百搭,因为你未曾阻拦,同样欺君。”
泰山老祖搭腔道:“汉中侯,你光天化日之下大闹京城,强抢穆婉容,如此忤逆陛下,你认罪否?”
萧涵答道:“事情分先后,梁王欺君在先,说好了这件事再说本侯之事也不迟!”
泰山老祖怡然自得,他微微挥动了下宽大了袖口,然后说道:“梁王,你只是为了给孩子寻一门好亲事,这才忽略了信物之事!认了吧,没什么的。”
梁王立刻作答:“回大宗师,本王不敢有任何欺瞒。我儿求陛下赐婚时,本王的确知道有信物之事,也的确有所忽略。但这并不能成为萧涵大闹京城抢婚的理由,尤其是钱塘王府的嚣张气焰,让臣府上颜面当众丢尽,还请陛下为我等做主。”
皇帝问道:“梁王欺瞒了朕,群臣觉得该当如何责罚?”
泰山老祖拱手道:“回陛下,此乃小事一桩,罚梁王一年俸禄即可!”
“小事一桩?”萧涵冷笑道:“本侯并不这么认为!”
泰山老祖冷着脸问道:“汉中侯有何高见?”
萧涵答道:“本侯不才,也粗懂一些阴阳决,早已算出我与穆府千金那夫妻宿命,故而初见面便赠了定情信物。然而早年老太师曾有言,说穆府千金乃母亲天下之象。臣对陛下和朝廷忠心耿耿,即便对穆千金牵肠挂肚,也不敢冒谶语之大忌,对穆婉容作亲近之举。天下忠臣皆会如臣这般,对穆婉容避而远之,以表忠心。然而梁王府却不是这样,好似偏偏冲着那句谶语而来,不顾一切的想要迎娶穆千金过门,其心可诛!”
梁王大怒道:“你……你休要血口喷人!”
萧涵冷笑道:“你梁王在豫州拥兵一方,反贼徐王与楚王时有犯境,你从未出兵御敌。而豫州境内的贼匪,你却剿匪积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乃保存实力,拥兵自重。如今你算尽机关,处心积虑的要得到穆婉容,图谋之举昭然若揭!本侯早已掐指算出,你日后定会叛我大舒朝廷,你该当何罪?”
梁王扑通一声轨道,他连连叩首道:“陛下,萧涵这小儿一派胡言,于朝中污蔑臣之名誉。请陛下为我做主啊陛下,臣对朝廷绝无二心,绝无二心啊陛下!”
皇帝冷冷的说道:“朕无数次催促你征讨徐州反贼,你总是称病不出,要么就是粮草不济,兵员不齐。你作何解释?”
梁王惊慌的叩首道:“陛下,臣冤枉啊,陛下!”
泰山老祖不快的问道:“陛下,事情不好这么办吧?你怎能因汉中侯一句挑拨,就要问罪梁王呢?”
“泰山老祖!”萧涵呵斥道:“你竟敢责问陛下,你好大的胆子!”
“怎么着?”泰山老祖冷着脸说:“你还想奏本宗的罪不成?”
萧涵怒声道:“昔日冬猎本侯早有言明,谁敢乱了规矩,坏了朝廷的法度,下场便如那杆砀山枪。无论是谁,胆敢当众挑衅陛下威严,有谋逆之举,我城外3万龙啸骑随时听候陛下调遣!”
泰山老祖猛吃一惊,他没想到竟然连自己也中了萧涵的套,随后立刻改口说道:“陛下,本宗言语不得体,定然没有责问陛下的意思,还请陛下恕罪。”
皇帝面色平缓的答道:“大宗师言重了,恕你无罪!”
“谢陛下圣恩!”
皇帝随后宣布道:“梁王身为豫州刺史,对来犯贼军疏于防范,调其子司马胆归返豫州刺史府,协助其父统兵御敌。右翼拱卫军大军统帅一职,由淮阳国公——皇叔陈明泰接任!”
梁王惊呼道:“陛下,臣知罪,臣这里回返豫州统兵出征,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不动声色的答道:“朕意已决,尔等今后好自为之!”
淮阳国公听完这才缓缓出列,他先是对萧涵微微一笑,随后拜道:“谢陛下信任,臣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群臣听完傻了眼,戍卫京师的大军就这样被皇帝的亲信接管,对此众人竟是一筹莫展。
齐国公急忙出列拜道:“萧涵故意忤逆陛下,罪无可恕,当立刻处斩,以儆效尤!”
群臣立刻附和道:“臣等附议。”
穆婉容听得吓了一跳,立刻惊慌的朝萧涵看了过去。
淮阳国公转身问道:“怎么着?这司马胆刚刚卸任拱卫大军之职,诸位大臣就要处死汉中侯来报复不成?”
“淮阳国公!”齐国公怒斥道:“你才刚刚做了大军的统帅,可不要忘了自己的处境!”
“咳咳!”保持沉默的萧瑶,突然咳嗽道:“齐国公,话可不要乱说。你这是要威胁淮阳国公么?”
这时武丞相开口说道:“萧涵必须要处罚,否则我大舒律法谁人将遵从?臣建议剥夺其所有官爵,流放并州,永不录用!”
齐国公怒问道:“武丞相,萧涵公然忤逆陛下,罪该万死,不可饶命!”
燕山玄尊突然起身拜道:“陛下,萧涵虽然忤逆劫了御赐之婚,但念其依旧忠君爱国,所幸未惹来祸患,可免一死。”
谁也没想到,这朝堂天门两大派,竟然会针锋相对的提出了不同的建议,一时间群臣惊骇,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