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高个的郝其怪说道:“兄弟,我在和我青弟打赌,赌你的儒知行,赌你是先知后行、先行后知还是知行合一,你告诉我实话,我保你周全,哦,你不会说话,那你眨眼,眨一下代表先知后行,眨两下代表先行后知,眨三下代表知行合一。”
矮个的郑年青却说道:“我见你搬动天力,府儒一定是气势不凡,你用眨眼告诉我你是先知后行、先行后知还是知行合一,若有半句假话,我必杀你泄愤。”
前半句恭维,后半句立刻换了脸色。
文东来知道自己遇到狠角色了,看二人书生打扮,与现世相比,不伦不类,该不会是从疯人院里跑出来的吧。
他当即连眨三次眼睛,两位书生都了然于胸。
郝其怪暗暗藏下心中的震惊之色,微微一笑,成竹在胸道:“青弟,我是兄长,我让着你,你先说。”
郑年青瞥了无双一眼,他不相信文东来会说实话,笑道:“我赌他的府儒搬动不到十斗天力。”
郝其怪似乎早有预料,哈哈大笑:“青弟,你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唯有这心却不能如真正君子那样坦荡,你应该相信这位兄弟,先知后行者搬动一至五斗天力;先行后知者搬动六至十斗天力,而知行合一者所搬动的天力是十斗,我赌十斗天力…因为我相信他…”
郑年青目光一沉,不动声色道:“我不是不相信他,我只是不相信这小小苦儒镇上竟藏有一位知行合一的不鸣之人。”
他话中的讽刺意味不言则明。
郝其怪淡笑摇头:“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自负,那便走着瞧吧。”
文东来见矮个的郑年青面色不善,知道这位主根本不是什么善茬子,说不定还睚眦必报。
他思绪乱转,也没有任何办法。
两位书生倚靠着他的破桌子坐了下来,从书篓里取出酒肉,竟然当着他的面对酒当歌、对月吟诗起来。
文东来惊奇地发现他们所吟的诗歌只不过是一些黄段子,逼得他差点都喷笑出来。
而且这二人还在不时地记着笔记,文东来依稀通过朦胧的烛火发现笔记上所记载的都是问题,各种各样奇怪的问题。
格物:飞羽兽为什么会在夏天脱毛?
致知:转大牧州兽林院研究,研究进度过半,研究课题广而告之,寻天下智慧解答。
——
格物:天星极光到底可以投射几层天?
致知:转大乾州天星院研究,已解答,可投射三层天,著书传世。
——
格物:霸鬼族的血源序列?
致知:转大坤诛神院研究,已针对血源序列研究了克制武器。
……
文东来的心神震动不宁,他已经明白这两位书生手中的笔记是什么呢。
这就是走到哪儿问到哪儿,随时随地记录的《十万个为什么》,而且并不仅仅是提问,还要提交独特的学问团体进行研究,争取解答疑问,著书传世。
如果说地球上的千年儒家只是‘术问’的总结者,能够拿得出手并改变世界的学问很少,大都是文人墨客的那一套,俗称读书人的文化。
那么天儒大陆的儒门就是‘学问’的创造者。
术问与学问两个词看似意思相近,实际上天差地别。
比如火药,这只是古人在炼丹时偶然得到的东西,这是经验总结的术问,然后用于烟花等器物上,古人不会深入研究产生替代改进的学问,彻底改变武器格局。
再比如指南针,古人得到这个术问后,却不会去研究更深层次的磁极问题,甚至引申出更高的天文地理等学问知识。
千年儒家,代代相传,却又代代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