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如今铁锅炒菜刚刚兴起几十年,自然不像卫允前世的时候已然以地域为区分,发展出了各种菜系,各色美味。
众人刚吃没多久,便听得外边的街道传来一阵敲敲打打,喜庆至极的锣鼓声。
卫允招来小二,询问起缘由。
小二道:“那是咱们宥阳有名的富户盛家大房的嫡长女定亲呢!男方可是我们宥阳有名的神童孙秀才,人家可是十二岁就考中了秀才,大家都说他是文曲星下凡呢!”
说起孙秀才,小二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得意自豪之色,喜滋滋的继续道。
“说起这盛家大姑娘,也是个有福的,盛家家产殷实,听说李大娘子替她置了一份厚厚的嫁妆,只待盛家大姑娘及笄之后嫁过去,那就是秀才夫人了,到时候孙秀才再考上举人,那就是举人夫人了,若是孙秀才再中了进士,做了官,那盛家大姑娘可就成了官家太太。
要说这盛家手脚也是快,孙家那边刚刚露出要给孙秀才说亲的消息,盛家就立马差人请了媒婆,登了孙家的门。”
小二越说脸上的表情越是丰富,一副神采飞扬,好似中了进士,做了官太太的是他一样。
“十二岁的秀才?咱们小郎不也是十二岁就考中了秀才!”十二岁的秀才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稻香村也有,而且就坐在他们边上呢。
“对啊!咱们小郎也是秀才老爷呢!”
小二哥顿时就被惊的呆住了,目光扫过众人,然后停留在卫允的身上。
他面前坐着的这位,竟然也是个秀才老爷!
“是小的眼拙,竟没看出公子竟也是位秀才老爷!”小二忙躬身表示歉意。
盛家?
卫允却是心中一凛,好像盛紘的祖籍就是宥阳的,今年年中的时候,盛紘和王大娘子还带着小卫氏和明兰回宥阳上了族谱。
卫允看着小二问:“小二哥方才说的可是盛家大房?”
“正是盛家大房!”小二哥紧接着又继续往下说:“这盛家共有三房,听说如今盛家二房的老爷带着家眷在外头做官,如今留在宥阳的,就是盛家的大房和三房!今日定亲的,便是盛家大房盛维老爷嫡出的大姑娘!”
盛维!盛紘!那应该是就没错了,这就是和扬州盛家同出一脉的宥阳盛式。
卫允又道:“劳烦小二哥再和我说说这个孙秀才!”
知道了卫允秀才的身份之后,小二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孙秀才大名孙志高,乃是咱们宥阳城外五里的孙家村人氏,父亲早亡,由寡母孀居抚养长大,靠着家中几亩薄田,和替人浆洗缝补供孙秀才去书塾念书。
这孙秀才也是个争气的,三年前,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就一举考中了秀才,是咱们宥阳年纪最小的秀才老爷,就连县里的学政大人也夸他天资聪颖,日后必成大器!”
卫允很擅长抓住重点:“三年前?那他现在还是秀才?”
小二哥有些不解卫允话里的意思:“孙秀才自然还是秀才!”
“多谢小二哥了!”卫允朝着小二拱拱手。
“不敢当,不敢当,能和秀才老爷说话,是小人的福气!”
卫允没有再问,而是轻声一笑,挥了挥手,示意让小二先下去。
林大壮等人不知其中缘由,倒是一直跟在卫允身边的小白杨,把头凑了过去,小声的问:“主君,宥阳盛家莫不是和通判大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卫允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小白杨赶忙把头缩了回去,不敢继续追问下去,低头扒饭,开始装起了鹌鹑。
盛家大房的大姑娘叫什么名字卫允不记得了,但这个孙秀才,卫允却记得清楚。
原著之中,这家伙因自己得了秀才的功名,便生出了骄傲自大之心,也不继续埋头苦读了,而是将精力都放在了所谓的诗会雅集,吟风弄月,喝酒狎妓上面去了。
取了个贤良淑德的妻子却不珍惜,嫌她太过端庄,不解风情,不远与她亲近,任由他那个孀居的老母亲磋磨他妻子。
入门数年,二人同房的次数寥寥可数,而后他和孙母却又埋怨妻子无所出,对她百般苛杂刁难,用盛家大姑娘的嫁妆,在外面养外室不说,最后还要迎那怀了胎的外室进门。
可惜,现如今在宥阳人的眼中,这个日后行迹恶劣,品行无端的浪荡子,却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是个再好不过的良配了。
果真是应了一句老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卫允甚至都有上门告诉盛家大房的人,孙秀才不是良配的冲动,但这个想法随即便被掐掉了。
卫允若是真的上门去说,那才是真正的说不清楚,人家会怎么想,盛家会怎么想,孙氏一族的人会怎么想。
只怕卫允连盛家的大门都走不出去,就会被愤怒的两家人愤怒的打死在盛家大宅里头。
卫允只能悄悄的在心里头替盛家大房的大姑娘默哀了几分钟。
吃过饭后,众人便去了城里的车马行,准备询问一下去扬州的花费,不想正好赶上一个小商队也要去扬州。
原本卫允是想看自己等人能不能和他们一道的,可后来在那个商队管事一脸戒备的目光下,还是选择了自己出发。
从宥阳到扬州,若是从山里横穿的话,近一点,八十多里左右的样子,若是走官道就稍微远了一点,足有百里的路程,若是去金陵坐船的话,那还要绕远一些,从宥阳到金陵,便有三四十里的路程。
众人商议,最后花了二两银子,雇了两辆骡车,巳时三刻骡车离开了酉阳县城,一直到酉时末刻,天色将黑之际,才回到稻香村。
而这个时候,朱捕头等人竟还没有从山里出来,林族长他们见到卫允回来了,心也就放下了。
卫允直接回了卫家,而林大壮和曲猎户他们,则是被林族长和里正拉去问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