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剑峰在终南山北麓之上,地势最是险要,农家三人饶是都有功夫,从山底上到山顶,还是花了半日的功夫,窦建德背着酒坛,王簿带着肥鸡牛肉,等到登上山顶,已经是午后时分了,冬日的暖阳照在林海山巅之上,别有一番意境。
丰主素来风雅,看见终南山美景,自然赞不绝口“我算走过天下名山,单论淳和,只有徽州的黄山能和此山相比,我们农家做事,就要取终南山这股绵绵不绝之意,天下大道再变,只要我们农家上下一心,必将在诸子九家中,有自己的位置。”
丰主知道自己的两个手下胸中有奇志,他屡次压制两人,今天也是借着美酒美景,来和他们交心,消除兄弟间的一点芥蒂虐气。
听他这么说话,窦建德和王簿都笑了起来。
“农家在丰主掌控之下,一定纵横天下,儒家法家高高在上,佛家道家不谙世事,我农家信徒百万,何愁天下不入丰主囊中。”
谷穗面罩男子,本来很是开心,举起酒杯放在了嘴边,听见王簿如此说话,不禁愣了一下,他把酒杯重重的在面前的石台上一墩,目视王簿不语。
春生堂主却不害怕,笑眯眯的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一旁的窦建德看见丰主生气,装模做样的骂了王簿两句,帮丰主把泼出酒水的杯子倒满。
“家主不要生王薄的气,他是个粗人,又有什么心眼?我早就和他说了,农家的事情,一定要丰主点头才行,我窦建德在冀州已经存着铠甲千具,不也还要等丰主说话,才敢举兵吗?”
冬藏堂堂主如此说话,丰主的脸更冷了,铠甲千具,实在就是纹银万两,农家就有余财,向来也是接济穷人,他实在想不到,自己的手下居然有这么大的手笔。“
“建德,你倒是好计较啊,我农家存些种子,农具是根本,你哪里的钱,怎么敢私藏甲胄?”
丰主把火气压了又压,对窦建德沉声道。
冬藏堂的堂主又笑了一下,自顾自的撕下了一条鸡腿,大吃大嚼,口中含混回答道“丰主,我老窦的一点家当,可是千辛万苦存下的啊,你前些年让我接济青州流民,他们不听我的啊,看我有粮,还想抢我,我没办法,只好绑了他们,送去高句丽修城了,高元很是慷慨,送了我不少长白山的金锭。”
窦建德半只鸡吃下,无所谓的回答道,丰主听说他贩卖帝国人口,拳头一下就捏紧了,一旁的王薄也开始说话。
“丰主,你就是有些偏心啊,南方的杜伏威兄弟屯兵闹事,你从来不说什么,怎么总让我和建德隐忍呢?农家不是四海之内具兄弟的吗?”
“放肆,隋人江都刺史残暴,我才让伏威给他一些教训,我农家要是四处做反,又和祸乱天下的魔门,有什么分别?”
丰主再也压不住火气,昂然站起,一旁的亲信,右手悄悄的放在了佩刀的刀柄上。
“王簿,我怎么和你说的,丰主不会信我们的话的,来,还是让望帝和丰主说话吧。”窦建德看了愤怒的农家首领一眼,也站起身来,斜瞟着丰主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