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九早就发现,营地内除了妇孺,只有一个大约七十开外的老者,老者虽然年纪大了,却很是勇猛,刚才万军从中,老者拎着一根木棍,至少从马上敲下来两个铁勒骑兵。
老者早就看出司马九是众人头领,他看见隋军秋毫无犯,只是在收拢铁勒人的尸体焚烧,就上前让吐谷浑妇孺先去帐中躲避,自己走到黄门侍郎的面前,行了个大礼。
吐谷浑一国,就是鲜卑慕容部西迁而来,后来后凉,前秦之汉民,也被慕容鲜卑掠夺了不少加入国中,这个老者一族,正是前秦之人,老者姓慕容名司风,原来就是此族的族长,他汉话说的很好,一张口,司马九很李密都很是诧异。
“罪国小民慕容司风,拜见东土大隋之官长,我国与隋国正在交战,天朝上官还能照拂敌国妇孺,此种仁义,实在让我等倾仰不及啊。”
司马九和李密听他讲话文绉绉的,就和大兴城内学堂的教书腐儒一般,不禁惊讶的对视一眼,在他们心中,吐谷浑人当是不懂诸子道理的勇悍之民。
“大人不必诧异,我这一族被吐谷浑从陇西掠夺到此地,不到百年,老夫原来先祖也是汉人,慕容一姓,只是伏俟城的城主赠姓罢了。”
慕容司风对着黄门侍郎解释,少年这才恍然大悟,老者看看此时天色渐渐要暗下来,马上招呼司马九和李密去他的帐篷休息,黄门侍郎正好想从老人口中问出粮草的事情,就带着三女诃李密进了吐谷浑人的营地。
几人进入营地,这才发现这几百人的妇孺居住的地方,居然没有一只羊,一只牛,看着被铁勒人踢翻的陶罐中,也只是在煮食青草一般的野菜,黄门侍郎扫视一眼,只见营地内的妇孺人人脸色发黄,那个单臂的母亲抱着孩子在帐篷中喂奶,可能是奶水不足,婴儿发出一声声急促的啼哭,让进帐的隋军众人都是心中一悸。
“将军来此,可是来寻找粮草的?我看将军一进此地就是满脸惊诧,可是未见一牛一羊?”
慕容司风神色奇怪,对着少年发问,黄门侍郎轻轻点头,一旁的李密忍不住问道
“老丈营帐怎么如此残破,此地牛羊可是被铁勒人抢走了?或是老丈藏了起来,我等愿意用重金购买牛羊,老者不必担心,我们侍郎,只和伏允交战,却不是和吐谷浑一国交战。”
李密口吐莲花,出声试探,老者只是苦笑摇头
“我族哪里有牛羊隐藏?我等留在此地,已经有十日了,每日就以苦胆草和储存的一些谷物充饥,那些稍大的孩子挖掘鼠洞,能捕捉些硕鼠充饥,已经算是难能,牛羊,唉,牛羊和青壮男子,早就被带走了啊。”
“老丈的意思是,伏允让你们在此地,在此地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