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九躺在毕失可执的府邸中,鄯善傀儡国王,每日都派使者来此探视,拓跋灭日夜守护在黄门侍郎的身旁,每天用道家内息,给他疏导枯竭干涸的经脉,钟胖子更是来历特殊,东来的商队中,居然还带有大量的药材,昆仑虚本来就以天材地宝多而闻名,钟胖子拿来的灵智雪莲,都是年份充足的上号之品。
胖子本来随着黄门侍郎,除了躲避哥舒荡外,还有其他考量,现在看见司马九金刚法相,心中更是有了别的计较,他现在面对少年,态度越来越恭谨,就像自己成了黄门侍郎的门徒一般。
司马九身体稍好,就来到鄯善城墙观看两军战况,突厥托牙狼军现在并不攻城,每日只派伊吾步卒虚张声势,突厥骑兵野战无敌,毕失父子不敢出城交战,现在突厥人围困鄯善王城已经有数十日了,城内渐渐缺粮,百姓生活困苦不堪。
这一日清晨,少年登上城楼,现在时节春意盎然,鄯善之地,经常日日被浓雾笼罩,今天的大雾,更是让城头上的士兵,都看不见十丈以外的物事,毕失罗生怕伊吾人趁乱偷城,严令士兵戒备,看见司马九到来,突厥少族长,轻轻叹了口气,取出手中的一张信笺,递给了黄门侍郎。
“今日又是一封,这几日日日都有,信笺的内容,我的属下多有看见,只怕现在城中之人,已经知道的不少了。“
少年边听毕失罗说话,边摊开手中的信笺,原来阿史德部以突厥一脉之情,正在劝降毕失部献城,信笺中言说鄯善戍堡之兵,被突厥人吓阻根本不敢出堡,鄯善之城,事实上已经成为了孤城,方圆千里,无人可来救援。
“狼军所言,莫非都是实情,我听种田说,鄯善名将毕失奎乃是少将悍将,不会被吓的如此吧?“
少年把信笺还给毕失罗,皱眉说道。
突厥少族长轻轻点头“家兄领军最讲稳妥二字,他若是守城,必是守的固若金汤,但是要让他带兵冒着全军尽没的风险南下支援,确实万万不会,突厥人用疑兵,算是正中家兄软肋,侍郎,我们这鄯善城,真是没有援军了。”
毕失罗口中仿佛含了一颗苦果,惨然对着少年说道。
“城中粮食,只够坚持五日了,若是五日内没有援军,不用打,这怕鄯善城,饿也要饿死了。”
司马九听了他的话,一下子沉默了下来,此时太阳慢慢升起,浓雾却还有没完全消散,日光照在白雾上,发出瑰丽的光芒。
两人并肩站在城楼,迟迟没有说话,良久,毕失罗又道“侍郎,我麾下健儿,都是勇猛之人,若是战死,无人会皱一下眉头,但是憋屈的饿死,实在是,不瞒侍郎,这几日来我帐下劝说我部北返的将领,可是一波连着一波。”
司马九见他如此坦诚,轻轻点了点头,此地本来就是毕失一族寄生之地,现在主族执失一族受到重创,毕失族山穷水尽之下,想回故土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