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让他们演武,却不是让他们真的在这里血溅五尺。所有马槊骑枪的枪头,都被下掉,步军长矛的矛尖也没有,弩箭的箭头,都是空的,双方重在表现战技。此举其实对侯君集有利,高速奔跑的马匹,竹竿和骑枪其实都是威力无穷,而没有枪尖的长矛,就根本威胁不了侯君集骑兵马铠下的坐骑,那怕竹竿捅到脆弱的马腹,也不能阻止骑兵冲锋。
杨广看着香慢慢的烧完,广场上的鼓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沉重,少年胸中那股金色气息,被杀气激荡而起,很久前司马九就发现,来自独孤盛丽的那道内息,对主人情绪变化异常的敏感。远远和道家,医家的清冲平和,和佛家的淡然不同。
香终于燃完了,侯君集的骑兵队列中,响起了单调的口号,马开始并列小跑起来,整个大兴城的皇城,宫城,仿佛都在晃动,圣人的眼中满是热烈。
侯君集家传的骑战之书,确实不凡,后世只有在十八世纪,西方才研究出来的骑兵墙式冲锋,在七世纪的神州的皇城,就已经出现了,白甲骑兵中间几乎没有空隙,人挨着人,马挨着马,速度越来越快,咆哮着向太子左卫率冲去。
徐世绩打了个唿哨,十几个猎户组成的游骑,一起从太子军的两翼,向着两边拉开,然后冲向侯君集骑兵的侧后方。
这些太子军的骑兵,居然一半人能用左手射箭,冲到后方的徐世绩骑兵,箭如雨下,十几个人,短时间内每人最少射出三箭,但是没有箭头的箭,打在侯君集骑兵的盔甲上,发出木头和铁器撞击的特殊闷声,哪里伤的了骑兵分毫。
处罗可罗见手下弓骑箭法如此好,自己都有些吃惊,心中更是暗骂,要是真正战争,这些游骑换上破甲的重箭头,必然能射下不少突骑,当然,战场上突骑冲锋,总有军队庇护两翼。太子骑兵也不可能那么轻松就完成兜抄。
右骑卫白甲突骑马速越来越快,马上的骑军,面甲上的那双眼睛,射出令人胆寒的目光,尉迟恭和贺若黑獭站在一起,两人在步卒的最前方,大汉做个手势,本来和步兵混杂在一起的太子骑兵,居然向着后方后退。
侯君集看到这里,心中狂笑,骑战最重要的就是冲锋距离,冲的早了马匹无力,晚了势能不足,对面骑兵,畏畏缩缩,居然不敢和自己对冲,现在距离那么近,对面骑兵明显的再也发动不了冲锋了。
右骑卫副统领大喊一声,“破”手下突骑一起喊“破”,徐世绩双目圆睁,射出平生最势大力沉的一箭,没有箭头的箭矢,居然把最外侧的一个突骑,从马上冲了下来,此箭力量,可想而知。
可惜军中制式短弓,射出此箭后,也被他一把拉断,尉迟恭看见骑兵冲来,胸中热血上涌,双锏举过头顶。
“临阵必死!”
“临阵必死!“
太子左卫率士兵,一起喊叫起来,一股悲凉必胜的气势一下蔓延开,圣人坐在临时搭好的高台上观看,听着苍凉的太子军喊叫,眼中突然一酸,居然要坠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