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九等人看着晋王忐忑的眼神,不禁露出微笑。
尉迟恭则是起身向晋王行礼,道:“我尉迟家也是鲜卑大族,帝国以勇武选拔军士,当年高扬以数百百保鲜卑,就能大破高车族数万之众,难道,我尉迟恭还不敢与贺若黑獭比武么?望殿下成全。”
晋王看着眼前这个铁塔一般的尉迟恭,心中欢喜。
“秦好:拿酒来,既然尉迟恭答应,今日,就将此事定下。待会儿,本王带你们却左卫率,在全军面前见个真章。”
“小九,那贺若黑獭体格比尉迟恭还有高大,有些身手,要不要叫上纳兰灵云姑娘。”晋王终归有些担心尉迟恭的安危。
司马九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晋王似乎不太相信尉迟恭的实力。
与此同时,尉迟恭对晋王恭敬的目光,隐约透着几分不满的神色。
不久后,晋王带着司马九等人赶往左卫率驻地。
隋朝禁军,分内军、外军。
皇帝与太子的近侍,是为内军,大都是鲜卑子嗣。
外军则是一般府兵。
隋朝继承北周的军事传统,鲜卑部落的部落兵,素来是帝国军队的基石,自杨坚到杨广,一直都在削弱勋贵对军队的影响,其中,最大的举措就是府兵入籍和大量招收汉军。
府兵入籍,致使府兵不再是各勋贵豪族的私人武装,府兵的家人也被帝国优待。
在十六卫、东宫十率的统领人选上,杨广更是大力提拔自己的亲信,麦铁杖和来护儿就是最直接的例子,以此分散传统勋贵的军事影响力。
东宫左卫率营地在春明门内不远处,此地,有东宫十率的军官、军士数百人。
东宫十率是鲜卑勋贵子弟的镀金地,荒于训练,演武校场使用的人不过。
冬至假期后的第一日,演武校场的大鼓,突然敲响,令东宫十率的军官和军士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
巳时两刻。
晋王带着司马九、李密、徐世勣和尉迟恭,以及数百军士来到演武校场。
演武校场上,一个黑塔般的男子向晋王行军礼后,目光落到尉迟恭身上,隐隐有些愤恨和嫌弃。
行礼之人是贺若黑獭,他额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左腿有些微瘸。
贺若黑獭一族,已经慢慢势微,为了左卫率司马一职,贺若黑獭家将金钱和关系都运用到了极致。
原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尽然在最后关头,险些出现了差池,好在,陛下许允以武力决定左卫率司马一职的人选,这才让贺若黑獭家族心中的不满之情稍微平复一些。
一左卫率主簿介绍道:“贺若黑獭,原代州军校尉,抵御突厥侵袭,帐下积攒人头数百颗,今日演武校场,角逐左卫率司马一职。”
贺若黑獭似乎在军中很有威望,主簿刚念出他的名字,大多数东宫十率的军官与军士都欢呼起来。
司马九发现,东宫十率的军士分为两类,一类是些满脸沧桑、脸色阴沉之人,这些人必定是边境、外地调入大兴城的勇猛凶悍之人。
还有一类,则大都年纪青青、满脸轻浮,甚至连甲胄都穿得不整齐,一看就知道是镀金的勋贵,他们根本没有从军的意愿,之所以出现在此,不过是为了履历上漂亮一些。
“尉迟恭,大兴城人士,恩,无军伍经历,与贺若黑獭角逐左卫率司马一职。”主簿念完尉迟恭的履历,那些军士鲜有响应。
显然,他们因为晋王在此,才没有公然哄笑。
不过,他们看待尉迟恭的眼神中,戏谑和轻蔑交相呼应。
杨昭扫了演武校场中的众人后,在李密的护卫下,坐到了演武校场最中间的高位上,司马九坐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