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浩大喜,拉着张骄不停的感谢着。
“周兄大义,周兄大义啊!我代浮昌城所有三阳会会众谢过你了,他日等我们分堂渡过此难后,我一定会为你向总会请功,给你授箓成为和我一样掌握仙法的仙师。”
张骄看着已经越来越有堂主范儿的柳浩,却是惊喜的说道,“那一切就拜托黄堂主了,我这就启程回去找人去。”
柳浩闻言也不挽留,立刻说道,“周兄早去早回,一路多加保重。”
张骄拱手抱拳,大步往外走去。
几个一同过来的三阳会弟子,看着张骄又往浮昌城相反方向走去的身影,皆是有些好奇。
“看什么看,快去将这些粮食收好,然后好好分配一下。”
围在一起的三阳会弟子们立刻分散开,忙碌起来。
城外荒废破旧的官道上,张骄眼见左右无人,却是立刻消失在道路之上,踏着灰雾又回到了黒涧寨中。
浓雾笼罩的山窟里。
张骄刚刚落下,如同傀儡一样活动在洞中的山贼人立刻聚集道大厅中。
一名瞳孔上翻,全是眼白的山贼,立刻托着一条鞣制好的皮毛献了上来。
张骄握住这条柔软光华的鼠皮,随手将它垫在石座之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扭动了几分,口中赞到。
“不错,不错。却是相宜。”
他说话间,站在最前端的一名山贼已经走了出来,站到他的身前。
张骄支着脑袋,身后的四臂邪物已然浮现出来。
它轻捧着眼前山泽的脸,两只手掌已经盖了上去,如同揉面一样搓动起来。
山贼的脸庞顿时消融起来,如同烧化掉的蜡烛一样,脸部的五官连同肌肤迅速化作一滩无面的流体状。
邪物悄悄起身,四只手臂同时抚摸到他的脸上,苍白冰冷的手指就像一只只雕刻刀一样,在他脸上不断刻画着,雕琢着。
数十秒的功夫后,一张和张骄一模一样的脸庞出现在他的脸上。
然后又有一名山贼走了出来,静静的走到邪物身前。
邪物立刻如法炮制。
一个多时辰后,灰雾之中,近百号张骄正站在山洞,叽叽喳喳的分辨怒吼着。
“喂,给我修下鼻子啊!我鼻子明明那么高挺的,怎么就变低了呢?”
“就是,就是。在给我修修,我东林街小彦祖岂是浪得虚名,这身高明显不符合我的形象嘛。”
“对,没错。把我的白毛还回来,我可不怕暴漏身份,等下我就去城里定做一套蓝白色的道袍,让这群土包子们指导下什么才是真正的仙风道骨。”
......
张骄满脸黑线的看着身前的自己们,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内心深处竟然如此的闷骚。
他看着满洞的自己,咳嗽了一声,正要开口。
却见洞中的自己齐齐的竖起中指,对他吼道,“废话少说,等晚上了我们就下山。不然咱们这么多自己一起涌下山,被人看到的话,还不活活给吓死。”
张骄立刻闭上了嘴,也不在言语。
“都是自己,还费什么话。”
傍晚时分。
黒涧寨的山洞门口。
一排的张骄按顺序走到门口,在接过自己递给的十两银子,拿了一柄武器后,趁着夜色,立刻往北地各个地方散去,准备收集百家灯火,点燃祭神香。
他丝毫不在意厉飞宇先前的劝告,也不认为自己会步他故事中那个和尚的结局。
厉飞宇说的那个和尚,纵使辛劳一生,也仅仅只是他一人。
而自己却不一样。
我,无穷无尽。
.......
短短的一会儿的功夫,先前吵杂的如同菜市场一样的山窟已经变为一片死寂。
张骄坐在山寨首领的大位上,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在他身后,四臂无面的邪物将他搂得越发紧凑起来,四只手臂已经缓缓陷入他的体内,仿佛两者快要融为一体一样。
张骄对此仿佛没有察觉到一样,唯有眉心中的方天敕令偶尔会闪烁一下。
只是敕令边缘的绿色铜锈越发深邃,锈蚀的范围更加广大。
灰白雾气弥漫,彻底笼罩住整个黒涧寨。
这天,横梁山中的小路上。
土蛋气喘吁吁的走在险恶的小路上,不时地抬头看下天色,脸上挂满了焦急。
“怎么办?天就要黑了,赶到上良村一定就到晚上了,要是那位好心的神医不愿晚上出诊怎么办?可阿爹已经昏迷了五天了。”
土蛋一想到这儿,脚下的步伐不由地又加快了几分。
只是他年龄小、个子矮,脚步再快,步伐也迈不大。
等他赶到上良村时,已经月上高头了。
狗蛋刚刚迈进上良村的村口,村口不远处的院中,当即有犬吠声传了出来。
狗叫的院中,立刻传来一阵咯吱的门响声,两汉子持着棍棒警惕的走了出来。
他们四望了一下后,当即看到被木栅栏挡在外面的土蛋。
当先男子眉头一皱,朝着土蛋喊道,“你是哪村的崽子,这么晚了还敢往外跑,真不怕被人捉去当下酒菜?”
土蛋看着他,支支吾吾的正准备回答时,走过来的汉子已经拉开了木栅栏,说道,“跑的这么急,是来找张神医的吧!”
土蛋顿时连连点头。
汉子却脸色一变,满腹怨言的说道,“那你们也来早点。动不动就是大晚上的来跑来,我们这些人睡不好也就算了,天天让张神医睡不成算什么事儿。”
”也就他老人家心善,搁我早就将你们撵出去了,天明了再来。“
汉子虽然这般说着,但还是引着土蛋往村中间的一处土坯院里走去。
“喏,张神医就在里面,你快进去吧,今晚来的人并不多,应该很快就轮到你了。”
土蛋当即往土院里跑去。
他刚刚进院,就见一歪嘴斜脸痞子样的青年捂着裆部,不断哀求着。
“神医,求求你想想别的办法吧!这我不能,我真的不能对不起我家列祖列祖啊!”
门口微弱的灯光下,只见一道人影走了出来。
他捏着一把小刀,在蜡烛上左右翻烤着。
“已经再没别的办法了,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