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骄腼腆一笑,仿佛没有听懂他话中的挪喻一样,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然后从怀中取出几锭银子放在桌上。
黄堂主当即了然。
他冲着张骄悄悄的眨了下眼睛,瞥了眼桌上的几锭银子后立刻俯过头,低声说道,“周老弟,听老哥一句劝,法不轻施,以后莫要随意施法。”
“小弟自当谨记大哥教诲。”
张骄立刻点了点头,然后将在桌子上的银子推了过来。
“听闻会中最近又是艰难,小弟也没什么能够帮助到大家的,小小心意,还请黄大哥不要拒绝。”
黄堂主自是不会拒绝,他看着面前的银子,摇着头诉起苦来。
“老弟,真不是大哥想要你这银子,实在是会中当真艰难。自从年时道子们入城施福后,这来北关城中的信徒越来越多,会中是越发捉襟见肘了,我到现在都在愁下个月该怎么办。”
说完,他立刻转身去到里屋取出纸笔,在上面一一记下。
“大洪历二百八十八年元月二十七,弟子周大苗献银钱肆什两。”
写完,他还让张骄看了一眼,然后取出自己的印章盖印后,这才将银子收了起来。
张骄顿时一脸崇敬的看着他,口中连连称赞。
“咱们三阳会有大哥这般一心为公的人物,何愁大业不成呢?”
黄堂主当即笑着说道,“老弟谬赞了,我不过是做到自己的本分而已,会中还有无数个我这样的人,像老弟你不也一样,一心为我三阳会的大业出力出钱。终有一日,我三阳会定会创立个三阳盛世。”
张骄立刻应声附和起来。
房间中顿时充满了热烈的气氛。
随后的几天里,张骄开始按部就班的在三阳会中上起了班。
白天准时出现在每个传教点帮忙,晚上则尾随观察着黄堂主等北关城中骨干们的活动。
几日的为随后,还真让他有所发现。
北关城中竟然还有一位将班坐镇指挥,而这位将班还是一位妇人,正是这北关城中的大将军的平妻之一,兰夫人。
张骄心中的疑问顿时解开了不少,难怪三阳会在北关中的传教如此顺利,这位兰夫人在其中定是出力不少。
虽然兰夫人看起来只是个将班,但作为三阳会和北关城的高层之间的纽带,想来也是知道不少会中的内幕吧。
张骄的心思立刻蠢蠢欲动起来。
他当即就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到兰夫人身上,正当他准备谋划将军府时,慈云寺被烧的消息也在此时传了过来。
同时一道密令也传了下来。
“各会弟子,搜寻一位白发的道人。”
张骄偷偷的看了一眼画像上的人物,就是一普普通通的道人画在上面,除了上面特别注明的此人有着一头白发以外,画像上的人物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想凭这个找到他的话,除非是他哪天洗头了。
看来那日飞走的郎帅令的魂魄中,关于自己的信息也是不多。
这一日,正在会场帮忙的张骄突然黄堂主叫了出去。
等到他们来到会中据点时,张骄才发现,屋子里竟有不少的熟面孔,都是那日一同入会的弟子。
旁边早已来到的柳浩偷偷的给他眨巴了下眼睛,示意站到自己旁边。
张骄当即走了过去,和他站在一起。
三阳天尊的雕塑下,黄堂主一脸正色的说道,“诸弟子听令。”
堂下诸人立刻严肃神情,朝他看去。
只见黄堂主一声喊道,“柳浩何在?”
柳浩当即一步跨出,恭敬的拜倒。
“弟子在。”
黄堂主当即取出一道符令递到他的手上说道,“三阳令谕,任命柳浩为浮昌城堂主,率堂下众弟子于二月十日前到往浮昌城传教。”
拜倒在地的柳浩仿佛没有听懂一样,怔怔的看着身前的黄堂主,直到他再重复一遍后,这才哆嗦的接过符令,一脸的狂热的吼道。
“遵三阳令谕。”
黄堂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咪嘻嘻的说道,“恭喜了,柳堂主。”
柳浩不敢置信的掐了掐自己,脸上的笑意止不住的流露出来。
“还要多谢黄堂主的提拔。”
黄堂主立刻摆了摆手,冲着下面的弟子说道,“诸位,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你们就要启程。”
众人立刻领令,往外走去。
不少人在出了门后,才嘀咕起柳浩这家伙走了狗屎运,竟然一步登天成了堂主。
张骄漫步在最后面,看着和黄堂主一起走进后屋里的柳浩,眼中满是疑惑。
“浮昌城?那不是郎帅令先前传教的地方吗?为何突然派我们这么一帮新人过去传教?三阳会到底有何打算,难道是我的身份暴露了?”
张骄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日,北关城外。
柳浩一行人在辞别了前来相送的黄堂主等人后,立刻往浮昌赶去。
柳浩一马当先,神气飞扬的走在最前面。
几个机灵的弟子已经开始在他身边鞍前马后的奉承起来了。
半天之后,走了有十几里的路后,人群中当即有人说道,“柳堂主,走了这么久了,我们歇息一会儿吧!”
柳浩却是抬头看了看天,朝着他们说道,“时候还早,咱们再多赶一会儿炉,等下了在休息。”
旁边立刻就有人附和着说道,“是啊,天色还早,我们再赶一会儿。”
“就是,这点路都坚持不下来,你还是早点回北关好了。”
人群议论中,提议的人当即不再言语,默默地跟着大家继续走下去。
日上高头,春日里的太阳也晒得众人一身燥热。
先前附议的几个家伙心里也是暗暗后悔,早知道就不急着拍他的马屁了。
人群中渐渐响起声音。
“柳堂主,休息会儿吧。”
“是啊,休息会吧。”
柳浩擦了把汗,听着大家的呼喊,这才不情不愿的说道,“那行吧。大家暂歇一会儿。”
人群立刻四散开来,找着阴凉处歇息起来。
四散的人群当中,第一个提议休息的家伙,则立刻躲到人眼看不到的地方,痛痛快快的放起水来。
“呸,小人得志的东西。刚刚当了堂主,就急着给我们下马威,赶得这么急干什么,黄堂主不是说了嘛,十号到就行了。”
他一边小声的咒骂着,一边捏着自己的兄弟往高抬了下,好让它撒的更远一些。
就在这时,一只手臂突兀拍到他的肩膀上,沙哑干涩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年轻人,你在这儿干什么的?”
他当即打了个激灵,放到一半的水立刻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