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醒看了一会儿牌匾上的金篆,始终不得要领,他想领悟其中玄机,必须把牌匾摘下来,施法祭炼一番,如此才能摸清底细。
但峰顶的宫殿废墟被月岛禁制覆盖,牌匾固若金汤,除了金池台中喷涌而出的灵酒之外,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别想取走。
况且丁醒处于隐形状态,即使他有摘匾办法,也不会冒然动手。
他把目光从牌匾上移开,在峰顶打量一圈,发现这里的宫殿基本都已经倒塌,只剩下庭院围墙,稍微还有那么一丝轮廓,正好把金池台圈在中心。
在场的一百余位玄胎修士,全都三五成群的浮在墙上,俱是一副戒备重重、严阵以待的样子。
丁醒见狄凌与冰蛾仙子进了庭院,便也跟了进去,站到了一处偏僻人少的墙角废墟,一边等待大宴开启,一边饶有兴趣的观摩那座金池台。
台内的四侧池璧上,绘刻了密密麻麻的篆文,丁醒猜测这是一套新卦术,台底干干净净,只有一个手掌大小的心状泉眼,弥漫着淡金色的水雾。
他正打量着,忽听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传过来,一下把庭院的吵杂气氛给压制下来。
“道友这么多,为何全不入席,难道你们都在等着老夫吗?”
他自称老夫,显然是一介男修,但他声音又细又尖,时不时还在发出几声咯咯娇笑,如果不见其人样貌,那是极容易混淆他性别的。
他一语落罢,人已经降落在庭院内,穿了一身大红袍,鹤发童颜,但身材萎缩矮小,像是一个侏儒老头,他大摇大摆端坐在金池边的其中一把座椅内。
这座金池共有四边池台,每一边台都摆了九柄座椅,靠近牌匾的边台是末位,两侧是副位,侏儒老头坐的是主位,而且是九椅的中间位置,他是摆明把自己当成了今天金池大宴的第一号修士了。
奇怪的是,在场的玄胎修士竟然无谁反对,全都集体承认侏儒老头的地位,有一些魔修还在热情与他打招呼。
丁醒耳边也听到不少针对他的议论声。
“想不到忘阳老怪也来了,他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板,还跑来凑什么热闹?”
“金池灵酒能够增进修为,只要有一丝冲击金丹的希望,他肯定都不会放过。”
“他修为停滞在假丹期已经快百年了吧,冲关这么长时间都结丹不成,这说明他是造化不够,他寿数马上就要耗空,嘿,老老实实等着投胎转世才是正途。”
丁醒听罢附近魔修的介绍,不禁吃了一惊,侏儒老头竟然是一位假丹者,这种境界属于玄胎期的巅峰,无论吞服什么灵药灵酒,法力都不可能再增长,想要更进一步的话,必须冲破那一层薄薄的瓶颈,渡入金丹期。
早在百年前,侏儒老头的法号还不叫忘阳子,他是为了冲击金丹期,修炼了一种不阴不阳的魔功,常年都在强掳少年男女,充当采补炉鼎,但他采了上百年岁月,修为始终都在原地踏步,非但金丹没有指望,反而把他法体给炼的不男不女,于是被同道们称为忘阳老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