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暖阁之中,老朱一脸阴沉的站在那里,旁边的朱标则神情复杂,眼神中也带着纠结,至于蒲城郡主,这时却在以袖掩面低声啜泣着,哭声中也带着无尽的委屈,不过以李节却总感觉她的哭声有点假。
“参见陛下!”李节上前一步向老朱行礼道,看房间中的情形,他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秦王妃和蒲城的遭遇可是真的?”老朱看样子真是气坏了,直接就对李节问道,其实朱樉对妻女所做的事朱标早就派人禀报给他了,只不过当时老朱生气归生气,毕竟没有亲眼见到受害人,现在蒲城郡主在老朱面前这么一哭,直接就把老朱当初的怒火再次挑了起来。
“千真万确!”李节正色回答道,说话时他还偷偷摸了摸袖子里的一份文书,正是当初在长安县时,那位李县令亲手所写的朱樉十大罪状,朱标不肯收,但李节却替他收了下来,他觉得今天可能会用到,所以就带在身上。
“孽畜!”老朱气的一桌书案,把书案上的一些奏本都给震了下去。
“皇爷爷,孙女不求其它,只求皇爷爷恩准我们母女能够在京城居住,我……我实在不敢再回西安了,否则父王一定会打死我的!”蒲城郡主时机准确的扑倒在老朱面前哀求道,两只眼睛已经哭的通红,小脸上也满是泪水,李节怀疑她是不是在手里藏了葱姜之类的东西。
老朱对外人可能是铁石心肠,但对家人却还是十分心软的,现在听到孙女这可怜巴巴的话,更让他怒不可遏,当即让人先把蒲城扶起来,随即又向朱标道:“秦王妃什么时候能到京城?”
“可能要到年后了,毕竟我们通知她动身时晚一些。”朱标立刻回答道,他们从北平府改变路线时,也派人去开封通知朱有炖,让他派人将秦王妃送回京城,现在还在路上。
“来人!拟旨!立刻把朱樉这个混帐东西给我召回来!”老朱当即再次命令道,要知道秦王妃可是他亲自定下来的婚事,可朱樉竟然对秦王妃如此虐待,简直就是不把他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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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息怒,二弟这次的确做错了事,您也不要因此气坏了身体!”朱标再次上前劝道。
只见老朱这时也猛喘了几口气,似乎是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即就再次向朱标问道:“除了家里的事,老二还有没有犯过其它的事?”
朱标闻言也再次露出纠结的神色,李节这时也看向他,同时手中也攥紧了朱樉的罪状,只要朱标点头,他立刻就把罪状递上去。
然而朱标最终还是让李节失望了,他还是放不下与朱樉的兄弟亲情,最后脸色木然的摇了摇头道:“儿臣当时因为对二弟家中的事太过生气,所以其它的并未在意!”
李节闻言也立刻抬头看向朱标,可是朱标这时却羞愧的低下头,根本不敢与他对视。其实从朱标的话中也能感受到他的矛盾心理,毕竟他只说自己不知道,但并没有说朱樉没有犯下其它的罪行。
李节对朱标的表现很失望,不过从朱标之前的表现,他也早就有所准备,所以只见他这时长吸了口气,迈步就准备上前,大丈夫有所为而有所不为,有些事情涉及到原则,如果这时他不站出来,恐怕会后悔一辈子。
然而就在李节刚要迈步时,却忽然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住,当他扭头看去时,却发现拉住自己的竟然是蒲城郡主,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李节身边,而且她也似乎知道李节要做什么,当下向李节使了个眼色,然后又看向老朱的方向。
李节顺着蒲城郡主的目光看去,结果只见老朱在听到朱标说他不知道朱樉是否犯下其它的罪行时,脸上虽然还带着余怒,但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欣慰,似乎对朱标的回答颇为满意。
这下李节也猛然醒悟过来,以锦衣卫无孔不入的能力,朱樉在西安犯下的那些罪行,老朱怎么可能不知道?
现在朱标包庇朱樉,固然是徇私枉法,但在老朱这个当爹的看来,却是长兄对弟弟的爱护,儿子们能够保持和睦,这对一个父亲来说,当然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