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哈哈~
冷笑声在房间内阴暗的角落片刻不停。
双眼仍旧蒙着绸布的圣血教派信徒弯腰捡起地板上沾染了不少灰尘的衣袍,沉默着将其叠好后同一旁的另外两件教士袍摆在一起,最后将它们再全部收进纸箱。
做完这一切,他便回到画架边上,跟剩下的另外两名信徒开始整理其他的东西。
直到房门被敲响。
教宗屏退了随行的信徒,独自进门,先是扫了眼房间内的三人,紧接着又看向旁边纸箱内的教士袍,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几分满意。
“教宗冕下,圣灵一切安好。”
似乎是注意到了老人的目光,信徒半跪在地说道。
“我的孩子们,你们做得很好,今日之后,所有人都将得见神国,吾等将迎来永世的荣光。”
话音落下,老人摆手示意,几名信徒立刻将画架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撤了出去,只余下他一人在房间内。
“十三年的心血......您的教诲,我铭记至今,他们无法理解您的伟大,这是时代的悲哀......若不能永恒,又岂可与那即将降临于此世的永恒们共存......请您于神国中注视我完成您未竞的事业。”
老人向前走到房间的中央,直视着身前全然透明的某个存在,仿佛是回想起了过往的片段,眼角涌现出水光。
虚空中的触肢在老人身侧划过时,不时的提拉起他的衣袍,震荡空气产生的轻风更是吹荡着他披散在肩的发丝,忽而将手中的木杖置于身前,口中吟唱起晦涩的咒文。
刹那间,房间内的阴影便如同沸腾般翻涌,不可名状的诡怪挣扎着想要摆脱突然以木杖为中心出现的引力漩涡,只是伴随着猩红的纹路在古朴的权杖上浮现,诡怪最终也只得蛰伏于他的身前。
收拢木杖,老人转身大跨步的走出房间,圣血教派的其他人早已在外恭候已久,不仅仅是那几位蒙眼的信徒,还有十几个专门培养出来的唱诗班。
既然参与了庆典,那就得有合适的表演节目,毕竟民众们可不是来这听人演讲的,而且他们要的是“意外”出现的神迹,而不是那种能被人一眼看出来是人为制造的神迹。
自底层船舱沿着升降梯一路往上,等到了距离甲板最近的舱室,便有一个身形富态的中年男人迎上来。
“教宗冕下,前方就是净水广场,您得开始准备登上甲板,等前一波表演者退下来,大概还有10分钟的休息时间,这边的灯会亮,这就是贵方的,额......唱诗班登场的时候了。”
做为陆行花船在整个庆典游行中的策划者以及组织者,波尔多此时正小心翼翼的站在圣血教派的教宗面前解释着待会儿的节目安排。
尽管心里对总督府将宗教活动安排到庆典游行内有着诸多不满,但在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面前,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随着陆行花船逐渐靠近净水广场的中央,甲板上的节目亦是逐渐接近尾声。
滴~
船舱内的信号灯闪烁。
“准备开始吧。”
老人侧过身吩咐了一句,旋即抬步踏上通往甲板的阶梯。
......
“开始了!”
商场顶棚上,陆靖活动着肩膀,目光紧盯着驶入净水广场的陆行花船,及其在机械装置的操控下,不断变动着位置的甲板。
之前在工厂内陆靖专注于寻找圣血教派的人,并未深入探索陆行花船的内部结构,如今才发现这陆行花船甲板及其周边的船舷里头并非全然是舱室,同时也藏着极为复杂的机关。
上一个节目的表演者们撤下去后归复原位的甲板两侧船舷突然分开,从竖立的姿态转变成与广场地面平齐,而原本在十几米高处的甲板就成了一个凸出的独立平台,面积少说也有30平米。
身着圣血教派特制服饰的信徒们从平台后方的船舱内鱼贯而出,不一会儿便占据了平台各处,而即便相隔着数十米,陆靖的视线仍然在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走在队伍最中央的那名老人。
于此同时,伴随着一阵“隆隆声~”响起,甲板平台开始脱离船舱逐渐下沉,等到某个节点便又卡住,保持在一个大部分民众需要仰视,又不至于看不清模样的位置。
随着圣职者们的出场,悠扬的乐声立时便从陆行花船内提前安装好的带有扩音器的留声机中响起,平台上的圣血教派信徒们亦是聚拢在扩音器前,开始咏唱早就排练过的圣歌。
然而广场内的氛围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热烈。
确实有为数不少的民众高声应和以及不住的欢呼,同时满脸惊喜的望着平台上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