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杀死他你便会知晓真相,你的仇人很多,你还有机会。”
话声落下的刹那,一个身穿宽大和服白发老者慌忙逃串而来。
“天童菊之丞,他是主导杀害你父母的元凶,想知道其余的人吗?杀了他。”
天童木更完全被红光遮蔽的眼眸顺势投向逃串而来的天童菊只丞,他似乎正被某个东西追杀,狼狈的模样与往常作为圣天子辅佐官的威严体面相比,实在是令人不禁发笑。
当“开心”的念头出现在脑海的瞬间,便被某种力量无限放大,进而影响天童木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一丝弧度,然后紧握着手中长刀向着还未注意到她的天童菊之丞缓缓走去。
“天童式拔刀术,零型3号......”
冰冷的陈述声传入天童菊之丞耳中,即便被身后的妖鬼穷追不舍,也不由向声音的主人望去,这一眼却让他瞳孔缩至针眼:“木更......”
时间流逝速度在这一刻仿佛减缓,木更拔刀、前冲随即挥刀的动作被一帧一帧记录显现,在刀刃即将砍入天童菊之丞身体的刹那,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啪!
“木更姐,快醒醒!”
刹那间,天童菊之丞的身影消失,覆盖天童木更眼眸的红光也在这一刻随之消散,理智再次重夺主导权。
天童木更惘然若失地看着手中的长刀,任凭莲太郎如何摇晃她的身体也没有任何反应,整个人仿佛是丢了魂似的。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看到这一幕,果心居士一杵禅杖,颇为遗憾地喃喃道:“果然我的力量又被削弱了,连普通人也能轻易挣脱蛊惑。”
噬梦的力量的确能够轻而易举的控制人心,但那是建立在双方实力的巨大差距上,以果心居士被世界规则削弱的力量,又不像慕言坐拥一个世界的精华能为所欲为,想要直接控制人类不太现实。
先前那群行为诡异的平民,也只是受到噬梦的暗示与蛊惑而已,借由每个人内心中强烈的求生欲以此间接控制人们该如何行动。
而里见莲太郎与天童木更则与上述不同,而是直接被噬梦以分灵的方式勾动内心的欲望也好、恶魔也罢,放大欲望与情绪,迫使人走向某个极端。
在这期间,无论是噬梦还是果心居士其实并不能干涉被蛊惑之人任何事情,甚至因为噬梦的分灵,被蛊惑之人反而能使用噬梦的一部分力量,这也是在战国之时果心居士四处搞事的手段。
“你这家伙,究竟对木更姐做了什么!?”
对某个丢了魂的人毫无办法的莲太郎将矛头指向一旁的果心居士,不过后者显然不会给刚打它脸的人好脸色看,只是冷声道:
“你应该庆幸自己及时将一个即将堕入黑暗的人拉了回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能的喊叫。”
“那个男人向这边来了。”
“下一次,你的好运可无法扭转既定的结局,在这之前,我建议你站在原地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这或许能让你苟活一命。”
说完,果心居士身后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空腔。
“喂,等等!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他究竟是谁?”
显然的是,果心居士并不会回答莲太郎的问题,就连刚才的提醒,也是出于和某人唱反调的心态顺口而说而已。
不过慕言即将做的事,就如果心居士所说一样,像只鸵鸟一样将脑袋埋在地下,充耳不闻是一件绝佳的苟命技巧。
“可恶。”看着消失在空腔中的身影,莲太郎愤愤地剁了剁脚,又立即走向丢了魂的天童木更,关切道:
“木更姐,你清醒一点,究竟发生了什么,说出来我会帮助你的。”
听到这里,天童木更茫然的眼睛恢复一丝神采,突然伸手抓住莲太郎仅存得一只手激动道:“里见,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杀了杀父仇人,就差一点就报了我们两人的仇。”
与木更激动的神情相反的是,莲太郎的神情却变得阴郁起来,连带着天童木更也察觉到前者的变化,不由疑惑道:“你怎么了,里见?”
“木更姐,虽然不知道你刚才看见了什么,但是你还在执着报仇的事,对吗?”
沉重的声音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天童木更原本激动的情绪也迅速被冲淡,变得平静起来,回答道:“我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找出杀害父母,将里见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凶手,只有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下。”
最先遭受噬梦攻击的莲太郎虽然因为身体大部分由机械构成的缘故而削弱了噬梦的力量,但绝不代表他没有受到影响。
与天童木更一样,莲太郎同样在噬梦的力量下迷失,被蛊惑,所看见的场景是比之仇恨更加悲伤惨痛之事。
里见莲太郎,毫无疑问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对于自己的手段、目的与认知,时常心怀疑问,自身的立场也受环境及人为影响而摇摆不定,正因为这种性格,一旦认定某件事就算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反而更容易脱离噬梦的影响。
此刻面对天童木更极为陌生的模样,以莲太郎对天童木更的了解,就像她说的一样,关于仇恨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下,但这并不影响莲太郎想要帮助(阻止)天童木更的决心,但方法必须委婉只能曲线救国,当即沉声道:
“木更姐,我无法改变你想要报仇的想法,但算我求你,在你行动之前能够提前告诉我,至少不要一个人,让我有能够阻止你的机会。”
“里见,不会有那样的机会的。”
“相信我,我一定能在木更姐出手之前阻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