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占奎用报话机通知了宁文、宁武等人,然后众人从四面朝着那座小庙包围了过去。
这时小庙里走出来了一个人,似乎是刚刚睡醒,伸了懒腰,打了个哈欠。
忽然他发现有人朝着小庙走过来了,他四处一看,有很多人端着枪朝这里包围了上来。他急忙跑回了屋里。
游击队员们已经知道了这些人都是带着枪的,他们也十分小心,到了距离小庙五六十米的地方都找了掩蔽物躲藏了起来。
宁文喊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出来投降。否则的话,格杀勿论。”
时间过去了一分钟,里面的人没有动静,他们也没有向外开枪。很显然,他们看到外面这样的阵势,不想开枪激怒了对方,只是他们犹豫着,可能正在商量着该怎么办才好。
宁武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说道:“庙里的人你们朝这里看,我再给你们一分钟时间,如果再不出来,就直接把庙给你轰平了。”
在宁武的身边,两名游击队员架设起了82mm无后座力炮。
庙里的人显然看到了那黑洞洞的炮口正对着他们,他们知道反抗是徒劳的,如果再不出来投降,肯定是死路一条。
于是有人喊道:“外面的好汉爷,请不要开炮,我们投降。”
这些家伙倒是懂规矩,他们首先把枪从庙门里面扔了出来,有人喊道:“各位好汉爷,请不要开枪。我们这就出来了。”
很快从里面出来了四个人,他们身上果然穿着黑色的制服,制服的样子跟桃花山游击队的制服基本上是一样的。
周围的游击队员们,一部分人留在原地用枪继续瞄准着这几个人以及那个小庙,以防不测。三名游击队员端着枪走了过去,对那几个人进行了搜身并且到庙里检查了一遍,随后示意没有问题了,王占奎、周名山等人就走了过去。
王占奎来到了这些人的跟前,看到这些人穿着的服装,虽然跟桃花山游击队的服装有些相似,但是却有着一定的区别。他们的服装做工粗糙,和桃花山游击队服装的精致做工有着不小的差距。桃花山游击队的制服袖口上还各自有一圈金线,他们的衣服袖口上什么也没有,很明显他们只照葫芦画瓢,仿制的桃花山游击队的制服。
王占奎觉得为首的那个被称为李队长的人的个头和身形很是熟悉,于是说道:“你把头抬起来。”
为首的那个人没有直接抬头,而是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他抬了一下头,又羞愧地低了下去。
王占奎认识此人,是他原来骑兵营的一个老弟兄。当时骑兵营的弟兄们大部分都跟着王占奎投奔了高九,有少部分人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骑兵营,此人就是其中之一。
此人名叫李永久,三十岁出头年纪,原来是骑兵营的一名排长。
王占奎十分生气,骂道:“李永久,你这个混账!当初不跟着劳子一起投奔九爷,要自谋出路,劳子也不拦着你。可是你如今却竟敢冒充桃花山游击队,还打着劳子的名头出来招摇撞骗,败坏桃花山游击队和劳子的名声,那就别怪劳子不讲过去兄弟的情分了,劳子一定要亲手毙了你。”
王占奎越说越生气,真的从腰间拔出了勃朗宁手枪,咔的一下子就顶上了火。
李永久了解王占奎的脾气,知道他看不起怂包、软蛋,如果自己低三下四地哀求,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因此他也没有求饶,只是说道:“大哥,实在是对不起了。兄弟该死!您就一枪毙了我吧。”
果然王占奎还念及当年的旧情,听到他叫大哥,心有些软了,说道:“你给我站起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永久站了起来,就说了自己的经历。
原来当初李永久没有跟着王占奎投奔高九,是因为当时他看到日本人的势力太大,担心打不过日本人,白白地送了性命命。
于是他就回到了老家,要继续当伪军,因为他是一个老兵,有战斗经验,因此当地的治安军收留了他。
后来王占奎的名字开始渐渐地传送开来,李永久就受到了日本人的怀疑,准备将他抓捕,幸亏他的一位同乡向他通风报信,他这才逃了出去。
那个时候他的处境十分尴尬,可以说是走投无路,想跟着日伪方面,人家不要他,还要抓他、杀他。他想去投奔王占奎,又拉不下这个脸来。
后来他就跑到了承德,给一家财主当了护院。后来那个财主家得罪了日本人,被下了大狱,他再次无处可去了,于是他又回到了老家。
儿时的三个伙伴怂恿他出去干土匪,他们几人在家乡做了一次案,结果被人发现了,当地的日伪方面于是对他们进行了通缉,他们不敢在敌占区待着了,听说南阳这边比较太平,于是就跑到了这里。他们几个没有一技之长,就只能干土匪的老本行。
但是南阳这一带,治安状况很好,他们也不敢贸然作案。
后来他们看到桃花山游击队在南阳地区百姓中的印象很好,左思右想觉得不如冒充桃花山游击队的人骗吃骗喝过日子,应该好过。
于是他们就找裁缝做了几套几仿制的桃花山游击队的服装,冒充桃花山游击队员外出活动,果然百姓们对他们都很热情, 甚至请他们吃喝,上一回他们到了高平镇,镇长还亲自请他们喝酒。
那位老人的儿子,的确是这几个人绑架的。那天也是机缘巧合。
他们总是出去骗吃骗喝,也觉得挺自在,可是手里又没有钱,于是又动了绑票的念头。
当地的百姓对他们不错,他们也不愿意在当地作案,恰巧碰到了老人的儿子贩运货物,从安县经过,于是他们就把老人的儿子连人带货一起弄上了山。他们认为生意人家里应该有钱,于是就向他家里索要赎金。
王占奎问道:“你们绑架的那个人呢?”
李永久说道:“在柴禾的下面有一个地窖,人就关在那儿。”
几名队员马上就跑过去,果然,很快就带出来了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他的年纪,穿着打扮和样貌都跟老人描述的基本一致。
经过了解,此人果然是老人的儿子。李永久他们收了赎金,之所以没有把他放回去,是留着他替他们烧火做饭,干一些杂务,也没有怎么虐待他。刚才因为看到被包围了,才把他临时藏了起来。